……像是干什么被打断的样子呢。
这就有点要亡国的感觉啊喂。
……
楼客回殿,伸挑开了前襟剥下外衬散落在台阶之前,一边走一边轻轻卡掉了软鞋留在原地,露出一双莹莹玉足,扣在地面上,脚步轻缓如自愿步入牢笼的漂亮精灵。
她敞开的衣衫要掉不掉地搭在身上,遮掩着露出锁骨窝,以下胸骨,起伏的胸口,然后是小腹和圆润的肚脐。
她自己却好似不知道魅意似的,气息沉稳收敛,纤长的指扣在旁边的案几之上“咔嚓”一声,放下了什么,同时偏头,重新含住榻前等待的情人的嘴唇。
商止新吻了一会,别开了头,才想起从纵情享乐之抽出一丝清醒:“什么东西?”
楼客声音仍暧昧的哑着,缓而且倦:“关外加急的信,叛军有情况。”
商止新松散的表情露出一点奇异来,拥着她道:“楼爱卿……楼将军,不急么?”
楼客很诚实:“急不来。何况就算兵临城下而破也需要五时辰。”
商止新哑然失笑:“楼姐姐的意思,大敌当前,你还是能匀点时间给我陪完了这一场的欢愉,再上战场?”
楼客看上去再谦和不过,其实相当阴损且刻薄,用最恭敬低调的声音说最张狂欠揍的话,算盘一划拉,道:“真要划分时辰,也是您四,他们一。”
商止新说:“轻敌傲战,你会输到哭的。”
楼客并不反驳:“臣愿意牡丹花下死。”
她以前满嘴大义国家,少有这么不讲理。所以这个回答让商止新相当满足,抚上她的眼睛接着作乱。
不过情人榻上再起身,她到是一反常态地温柔,亲给她整理衣襟,盖上被子说:“楼姐姐,我要出都城一趟。这段时间,你乖乖听太医们的话,好歹养养身体,等我回来检查。”
楼客愣道:“你去做什么?亲征吗?”
商止新默认道:“放任他们也很烦吧?放心,孤有数,快则数月,慢则半年,一定回来。”
楼客恍惚间有些不愿意,斟酌着道:“国不可一日无……”
“就孤这个玩儿法,国已经很久没有过君了。”商止新似笑非笑地打断:“楼姐姐若是舍不得我呢,就直说,别寻些借口。”
楼客一怔,忽然笑起来,低头“嗯”了一声,问:“你什么时候走?”
商止新说:“天后吧。”
楼客低头吻她的背:“姣姣儿,我等你啊。”
她倒是没说“我和你一起去”之类的话,知道商止新留她在都城是担心她的健康情况,便乖觉地受了——反正楼客自觉战场一事,她死了商止新都不会死。
商止新已展开了信纸,一目十行地扫下去,少见地认真。
楼客很快睡着了,呼吸很沉,商止新把放在她的背上像摸猫儿似的轻轻抚。
————
前一晚的清晨,商止新去演武场的沙盘泡了一天,出门转身时,遇见楼客站在一旁,说:“国君威武。”
商止新束发之后,眼里只留一股杀伐果断,张扬的红披层叠委地,称得她唇红似血。
商止新见她便笑:“楼姐姐不好好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楼客道:“想到很多事情睡不安稳。以往总是我叫你等我,现在变成我要等你了。”
……
丞相府被烧的前一夜,她也找商止新道别,违心道“等我回来”,心里想的是,如此大概已是永别。商止新含泪点头,心里想告诉她她就要回宫了。情人相见各怀异心,最后没一个人说出来。
残阳之下乌云阵起,离人渐远,好似曲终人散之时,楼客的背影回头,说:
“姣姣儿,我知道你必定生在大贵之家,我总是怕配不上你。若我没用功名,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若我无刀剑加身,若我无血汗深仇,若我无宗族的背负,只是一介白衣……
商止新一怔,竟然没能说出话来。良久,在楼客眼的期盼渐渐凉时,缓缓道:“求之不得。”
楼客得到肯定的答复,却反而一时不知什么反应,仓皇而去。
……
这一次不一样了。楼客从袖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递给商止新,是一只红玉,勾着简单的花。
她说:“当年那一只被我扔进火里了,赔您一个,您要是不喜欢就也烧掉吧。”
“哪儿那么便宜的事?花鱼佩是我商家秘传之宝,一个不知哪儿来的玉就能替代?”商止新冷笑:“我不提就算了,你还敢拿出来显摆?”
楼客立刻讨饶:“姣姣儿,我知错
了。”
商止新白她一眼:“……拿过来吧。”
楼客递过去,感叹说:“总算送出去了。”
商止新眼神一动,低头似不经意问:“何时买的?”
楼客轻轻道:“四年前。”失火之后,玉碎之后。
商止新恍惚之间心里骂:你烧了孤的玉,欺骗孤的事情都败露了,竟还有胆子重新买一对想着送孤,那真是皮痒欠的。
楼客仍不知见好就收:“想着原来的花佩烧掉了,只留下鱼也无,便直接重买了一对,本打算也给上主新玉之的‘红玉鱼’的……”
没说完,被忍无可忍的商止新扣着脖子压在墙边,直视她危险地眯眼:“你还打算给孤臣佩?”
“臣不知道鱼为从佩。”楼客这才从回忆如梦初醒地喃喃完,急急认怂:“臣错了,上主臣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