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哭得差点断气,她抱着自己的丈夫,看着满脸冷漠的儿子,觉得儿子彻底没救了,捂着脸呜咽痛哭。
“老天爷啊,这让村里人知道了背后怎么说我们家?好好的儿子成了二椅子,就算上过高中也没乡里姑娘愿意嫁给你啊!”
“小川,听妈的,你也别上学了,跟妈回家,趁着事情没闹大娶个媳妇,娶个愿意嫁给你的寡妇也行,好好地种地,生个娃娃。有了媳妇和娃娃,你就还有救,别人听到风声也不能再对我们家说三道四,城里你别待了,收拾收拾,跟爹和妈回家去,好好种田赚钱,娶媳妇生娃才是正经事儿!”
这就是原主的父母,要不是原主学习好,村里人都说将来原主会有大出息,他的父母估计都不愿意供原主上学,只想原主打工赚钱,娶媳妇生孙子。
顾父的怒骂和顾母的哭嚎,顾陵川充耳不闻,他冷漠的等着后续发展,沈大少爷应该不会让他太失望。
原主父母之所以会突然跑到学校对顾陵川发难,不用说,正是被顾陵川激怒的沈千澄沈大少爷的手笔。
一阵闹腾,学校到了下课时间,顾陵川的教室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沈千澄站在一群人中间,听着顾父顾母的哭嚎,一阵舒心。
他不信,这么来一出,顾陵川还有脸待在学校。但这还远远不够,沈大少爷的本意是让顾陵川失去容身之所,让顾家带走顾陵川,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要顾陵川身败名裂,成为过街老鼠,最后只能乖乖地成为自己的掌中玩物。
沈大少爷对跟班示意,跟班秒懂,于是提前预备下的两个社会人士上场表演。
那两人吆喝着分开人群,走到顾父顾母面前,脸上横肉抖动:“叫唤啥!你儿子和我们都是正常来往,你情我愿的事儿,这小子叫我们开心了,给点钱怎么能叫卖呢?”
看到这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顾陵川额角青筋直跳:……算了,还是等处理完原主双亲再打死沈千澄好了!
顾母闻言愕然的看着两个和自己丈夫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再看看没有出言否认的儿子,摇摇欲坠,差点昏厥。
顾父此时已经缓了过来,惊惧的看着两个男人,第一反应是抡起椅子,砸向顾陵川:“我打死你个丢脸的玩意儿!你妈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脏东西!”
顾陵川还没动手,那两个大汉已经牢牢地握住了砸过去的椅子,一人一把抓住顾父,脸上横肉抖动:“我们和你儿子玩玩,你儿子就脏了?你这是不是拐着弯儿骂我们脏?”
顾父一哆嗦,下意识的否认:“不是,你们当然没有错,是这个兔崽子脏!你们肯定是他贪图虚荣勾引的……”
“两位大爷啊,求求你们了,别再祸害我家小川了,我家小川有错,他虚荣,我们会带他回去好好管教的,两位大爷就看在我们家就这一根独苗苗的份上,放我们家小川回家娶媳妇生娃给老顾家续上香火吧!”
顾母直接冲过来砰砰的给两个大汉磕了两个头,闹得两个来演戏的群众演员下意识后退一步,面面相觑,心道这该怎么配合。
还大爷,大清早亡了,封建时代的大爷也都入土了,顾陵川他妈冲上来就又大爷又磕头的,这坑人的钱果然不好挣啊!
顾母为什么磕头呢?
原来她寻思着顾陵川一身好衣服,打扮时髦,一看就是花了别人不少钱,她和顾父要想带走顾陵川,别人少不得要讨回被顾陵川这个败家子霍霍掉的钱,没钱还人家的顾母第一反应就是下跪磕头哭诉。
读取了原主记忆的顾陵川自然清楚顾母的套路,原主上学是政策要求,适龄儿童必须读书,不送孩子读书会被罚款,没有这么强硬的政策,原主父母也不会送儿子去上学。
小学家里穷交不起学费,学校左催右催,催的没招了,顾母就跑到校领导那里去磕头下跪,校领导无法,看原主实在可怜,又是个学习好的孩子,就拼凑了钱给原主当学费。
一来二去,顾母尝到了甜头,只要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儿,就会下跪磕头,甚至还会拉着原主一起。
那时候还没有贫困生补贴,也没有九年义务教育免除学费的政策,原主母亲的作为让原主越懂事越难堪,他求过母亲别那么做,但顾母却哭着说儿子贪慕虚荣,嫌弃家里穷。
好在原主争气,在小学读完后,靠优异的成绩获得了助学金,为了能好好学习改变自己的命运,原主拼了命的学习,终于在中考的时候成为中考状元,被这所高中免除学杂费招收进来。
原主的父母,人穷志短,慢慢的就被生活磨搓成了畸形的模样,他们轻贱自己不说,还要折断儿子挺直的脊梁骨,倒是应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原主长这么大,被人轻贱鄙视,很多时候就是他父母堪称可怕的行为带来的,原主察觉到了这一点,试图改变父母的思想,但他从未成功过,反而一次次被指责爱慕虚荣。
原主遇到过人渣,但成长途中遇到了更多的好人,当初那个可怜他为他拼凑学费的校长,给他申请助学金的老师,以及提供助学金的那些人,都是原主遇到过的好人,但是,一直以来想把原主拉进泥淖的人,反而是原主的父母。
诚然,他们给了原主生命,养育了原主,但他们真的称不上伟大,顾陵川清楚地感知到,这对夫妇养育儿子的目的,只是为了养老和传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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