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和匪徒串通,此乃大事,何况还涉及到皇帝,于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接连揪出了一串官员,这些人悉数被顾陵川送到了大理寺收监审讯。
朝堂之上的官员们人人自危,只要有脑袋的,都知道如今朝廷到底是什么局势,皇帝势弱,只有部分朝臣一心拥护正统。
然摄政王铁血手段,朝政一直由摄政王把持,很多要员是摄政王一手提拔上来的,那些人也都是摄政王的追随者,只要摄政王有意,他们就能拧成一股绳,要求废帝另立——
摄政王虽然姓傅,但早就被太上皇承认了身份,认祖归宗,摄政王乃皇室正统,取代魏言睿这个无能君王,也算名正言顺。
另一个能和摄政王分庭抗衡的,正是手握军权的顾陵川。顾大将军掌控大启军队,连摄政王都无法沾染到分毫,被摄政王掌控的兵马,只有皇城禁卫军,不足万人的禁卫军比之大启百万军队,根本无法相较。
不但如此,顾陵川背后还有苏太傅一家,苏家乃世家之首,只要苏家有拥戴顾陵川的念头,世家都会倒向顾陵川。世家底蕴深厚,有他们支持,意味着顾陵川的军队有了源源不断的军费物资支撑,是故,即使非正统,顾陵川夺取皇位,一样有很大的胜算。
如今顾陵川最先发难,把大批官员送入大理寺,这无疑成了一种讯号——这位一直以来看似是坚定保皇派的大将军,终于暴露了自己的野心,欲取代君王。
顾陵川雷霆手段,此番牵扯出来被送入大理寺审讯的官员,大多是顽固的保皇派,正是魏言睿的幕僚们,这些人有些是先皇旧部,有些就是纯粹的酸儒做派,死心眼的认为只有皇室正统才算天子,哪怕皇位继承者昏庸无道,他们也一样支持。
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朝臣非保皇派,那些人入狱没引起重视,但激怒了摄政王。
“顾大将军好谋算,你就是这么与本王合作的?不问而妄为?”摄政王不悦,在浴桶里凝神沉思时,被打搅到,睁眼就看到某个采花大盗从窗子里翻进来,傅承面色沉郁的开口斥责。
别人不知道,傅承自己清楚,被牵连进大理寺的官员中,非保皇派外的几个官员,都是他安插的下属,那些人都不是一般的官员,位于朝堂关键位置,官位不高,必要时候却能左右时局。
然而,却都被顾陵川借机送进了大理寺。
“鹤轩这是什么意思?”顾陵川不解道:“难道被抓的贪官有你的部下?”
傅承眼看顾陵川装傻充愣,冷笑一声,直接从浴桶里走出来,拿备下的衣服把自己裹严实,眉目冷冽道:“既然顾大将军的合作仅是如此,那我们的约定作废,劳烦移驾,以免本王将将军当刺客处理。”
顾陵川摸摸下巴:“喔,原来真的有你的人被抓了,失误,赶明儿让大理寺审讯一下赶紧放出来,这是误会,你也知道,有些官员所在位置特殊,我呢,为了大局,宁可错抓不可错放,就一道将他们都弄进去了。”
他那模样不似作假,但傅承哪能相信此人嘴里的鬼话,他裹紧衣服,冷声道:“来人,送客。”
不知藏在何处的暗卫窜出来,袭向顾陵川。
“啧,有话好说,都是熟人,动手动脚多难看。”顾陵川将暗卫招式一一化解,很快围攻过来的十数暗卫都败于顾陵川之手。
“卑职失职,请主子责罚。”
暗卫统领被击败,眼看下属全都落败后被顾陵川丢出窗户,顿时满身冷汗的跪倒在地。
傅承眼神暗沉,看着游刃有余不显吃力的顾陵川,直接被气笑了,他抬手鼓掌,声音听不出喜怒:“顾大将军果然深藏不露,武艺超群,令本王着实大开眼界。”
“鹤轩谬赞了,顾某只是恰好拜对了师傅。”顾陵川笑道,他看向暗卫统领,出言安慰恨不得当场自我了断的中年汉子:“不是你失职,我的师傅乃是暗卫的大统领,专门教过我拆解暗卫招式,这就赶巧了不是。”
到底是不是赶巧,在场几人都不是傻的,自然清楚明白。
傅承明白过来,顾陵川打一开始就提防着他的暗卫呢,甚至早就有了解决的法子,他挥退暗卫统领,打量顾陵川两眼,表情奇异:“你竟然拜师于惠通门下?他发誓此生不收弟子的。”
“我师父那性子,这么久了你还没看透?怪不得你拜不了师。”顾陵川闻言摇头叹息:“此生不收弟子,只是因为他还没遇到对的人,你看,我一出现,他不就想收徒弟了。”
傅承哑口无言,更不想理顾陵川了。
惠通大师的确是皇室暗卫的大统领,所有的暗卫统领都是他训练出来的,原本暗卫身上被下了秘药,一生都得效力于皇室中人,然惠通大师醉心医术,自己解了毒不说,还假死金蝉脱壳,遁入空门隐世不出。
只是万万没料到,惠通大师于佛法上天赋卓越,默默地当着和尚,也当成了金安寺主持,后来就被打探消息的暗卫认了出来。
再后来暗卫的新主子——傅承,就知道了惠通大师的存在。惠通大师常年借口无缘不见皇室中人,偏偏被傅承得知真相,他和惠通大师的缘分,别说佛祖挡不住,这下连惠通大师本人都挡不住了。
求见了惠通大师后,傅承体内的寒毒才被控制住。
没有见到惠通大师之时,傅承内里已经因为寒毒出现了异状,只是表面看不出来。那时傅承拖着病体,一心要辅佐好魏言睿,虽魏言睿无能,魏言睿幼时还欺辱于他,傅承却因不愿违背父皇遗诏,欲当好摄政王,保住魏氏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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