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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折手段、虚伪无耻,这是帝王与生俱来的天赋,又或者说,唯有这种人,才能稳坐江山、睥睨天下。
    若是你答应,朕便可以悄无声息地命所有知情人闭嘴,天衣无缝地抹去所有痕迹,让她从此无忧无虑,不再活在仇恨之中。rdquo;
    若是你不答应,你尽可去告诉她真相,将她重新拉回仇恨的深渊,让她陪着你一日一日地被仇恨折磨,痛苦此生。rdquo;
    肖瑾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柳隽,他在赌,赌皎月在柳隽心中的地位。
    果然,听到肖瑾的话,柳隽气得全身颤抖,双手握成拳头,文俊有礼的少年郎怒到极致,心里也只有一句你妄想rdquo;,而他却偏偏连这句话都无法说出口。
    肖瑾无耻,却聪明地掐住了他最在意的点。如果姐姐忘记了所有的惨痛回忆,他如何忍心再将她从云端拽落到泥潭?他一个人在这黑暗的泥泞中苦苦挣扎也就罢了,何必再让姐姐陪着自己痛苦呢?!
    肖瑾看着柳隽面上变幻莫测的神情,仇恨、挣扎、痛苦、怜惜,最终颓然地垂下了肩膀,脸上只余妥协与退让。
    我答应你hellip;hellip;rdquo;柳隽垂眸,及时地将即将滑落的泪水憋了回去,便是哭,他也不会在此人面前,但是hellip;hellip;rdquo;
    肖瑾脸上已然抑制不住的喜悦,柳隽答应就够了,不管他提什么条件,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他都可以答应。
    柳隽却出乎他所料,只一句话,就让肖瑾面上的笑戛然而止。
    我要你发誓,放我和姐姐离开,若是姐姐不肯,你不许强迫姐姐做任何事,若是违反此誓,你就生生世世,再也见不到姐姐。rdquo;
    肖瑾尚未彻底展开的笑容,就因为柳隽这一句话,再一次凝固在脸上。
    放他们姐弟离开?肖瑾脑海中已经飞快地盘算着,可以,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不管她到了哪里,他都可以重新找到她。
    可是hellip;hellip;不许强迫她做任何事?肖瑾原本已经计划好,只要柳隽答应自己的请求,他便将她留在宫里,从此日夜相伴,此生不离。
    然而柳隽的要求,却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若是她不答应,他岂不是竹篮打水,照旧是一场空?
    自己于她,又算什么呢?她会答应留在自己的身边吗?肖瑾不敢保证。
    柳隽终于看到了肖瑾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呵,这世上之事,若是都如你所愿,那这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为了姐姐,他可以妥协、可以忍受肖瑾的无耻要求,然而也是为了姐姐,他可以和这天下至尊抗衡,逼着他发下誓言。
    就像肖瑾以姐姐的幸福作为威胁,胁迫他答应一样,他也可以用肖瑾最害怕的事,来威胁他,这就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也是一场本不该对等的战争,然而因为对一个女人的在乎,让双方成为了平局。
    肖瑾最终,不得不发下誓言,此生决不再让皎月做任何不愿做的事,若是有违此誓,皎月便会永远离开他。
    肖瑾此时才不得不承认,哪怕年纪小,柳隽也已经足够聪慧,他这一招,为姐姐留下了后路。若是哪一天,皎月想要离开他,他拦不住,也不能拦。因为拦了,便是违背他的誓言,最终他还是会失去她。
    肖瑾本不是信鬼神的人,然而在她身上,他不敢冒一点险。
    水阁之外,鸳鸯钻进了荷叶丛中,肖瑾深深地看了柳隽一眼,终是起身:走吧,朕陪你hellip;hellip;去看她。rdquo;
    肖瑾与柳隽,一路沉默地回到泰安殿。
    殿内,皎月还在熟睡。她失血过多,哪怕太医用的尽是最好的药材,也得慢慢补回来。庭春与庭夏对视,庭夏了然地点头:你去吧,姑娘这里我守着。rdquo;
    她们二人,早就得了肖瑾的命令,须得弄清楚姑娘如今究竟记得些什么、不记得些什么。
    偏殿内,庭春屈膝行礼,便在肖瑾的示意下,缓缓道来:姑娘不记得别院,却还认得奴婢几人,只是将我们记做她是府中的贴身侍女hellip;hellip;rdquo;
    庭春细细说解,肖瑾和柳隽沉默地听着。直至庭春讲完,肖瑾才开口:你们没露什么端倪吧?rdquo;
    庭春忙回道:姑娘这几日睡得时间比醒的时间还多,奴婢几日除了喂药喂食、伺候洗漱,并不多言。rdquo;
    肖瑾点头,挥了挥手,让人退下,转头便看向柳隽:你都听到了吧?rdquo;
    柳隽嗯rdquo;了一声,这便是要他不要记错了,免得在姐姐面前露了马脚,姐姐身子还弱,我想等她休养好了,再告诉她。rdquo;
    不管谎话编得多好听,亲人尽逝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若是此时告诉她,岂不是雪上加霜?
    肖瑾本也是这个意思,他心中叹道,希望他这一次的决定,是正确的吧。
    肖瑾心中怅然,柳隽却在此时又提起一个让他郁闷的人。
    我本没在意,但是现在一想,以您之手段,我和姐姐的一举一动,您应当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您应该知道我的先生是哪位吧。rdquo;
    肖瑾想起那个想要求娶她的书生,心头一怒,然而在柳隽面前,他还是掩住了怒意,只做随意地问:他怎么了?rdquo;他倒想知道,柳隽想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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