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小意外,让两人之间的氛围顿时松快了不少,拓拔修放下手里的书,指了指窗边的坐榻:娘娘,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小坐片刻?rdquo;
皎月点了点头,温柔地看着拓拔修:那就恭敬不如从命。rdquo;
二人坐到窗边,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拓拔修觉得她全身就像是闪闪发光。原来,古人所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这般吗?
对了,拓跋大人,老夫人的身体还好吗?rdquo;皎月问起了拓跋修的母亲。他的母亲年纪虽还不大,但是前半辈子受尽苦楚,身子十分得差,一到冬天就煎熬得很。
提及母亲,拓拔修心情有些低落:母亲的身子还是老样子,多谢娘娘关心。rdquo;他顿了顿,又道,对了,母亲还让我向您道谢,您送的那幅画,她十分喜欢。rdquo;
皎月闻言,浅浅一笑:老夫人喜欢就好。rdquo;
半开的窗户正对着御花园,拓拔修感觉到阳光落在身上,照得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而对面坐着的女孩,手捧着一卷史书,轻蹙着黛眉,温文雅致,拓拔修感觉自己的梦境似乎成了真。
红袖添香,举案齐眉,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吗?
然而美梦毕竟只是梦,拓拔修尚未沉迷多久,就被迫从梦中醒来。
对面的少女大约是坐累了,起身舒展了下身体,拓拔修刚想随之起身,却看到她做了一个不要动的手势。
拓拔修立即停住动作,有些困惑地看着她:怎么了?rdquo;
皎月缓缓坐下,背对着窗户,低头依旧看着书,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拓拔修心头猛地一跳:陛下方才看到我了。rdquo;
拓拔修心头那点温暖缱绻,瞬间便退得一干二净。
大约是为了不引起窗外之人的怀疑,皎月抬起头看着前方,目光虽然没有对着他,语气中却满是安抚:不过,陛下应当没有看到您。rdquo;
拓拔修并没有被安慰到。陛下既然见到了她,大概率就会朝这边走来。
拓拔修并不害怕自己被怀疑,换做是陛下其他妃嫔,他都可以坦然地站在这里,他一向信奉身正不怕影子歪,更何况,他也有信心,在他和那些妃嫔之间,陛下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自己。
可是换做是她,他却不敢冒险,拓拔修害怕自己会给她带来伤害,害怕陛下会因为自己而怀疑她、轻视她,让她本就糟糕的情况雪上加霜。
我、我现在就走。rdquo;拓拔修感觉自己真的就像是偷情的情夫一般,虽然这样的想法十分龌龊,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却让他不由地有这种感觉。
皎月看着他匆忙准备离开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晚了。rdquo;以独孤寒的眼力劲,拓拔修此时若是从楼下离开,岂不是正好撞到?
拓拔修大约也想到了,陛下可是能够在万军之中取敌人首级的高手,他就算用跑的,只怕也快不过他的速度。
拓跋大人,只好先委屈您了。rdquo;皎月指了指屋顶上的一个小天窗,爬过这扇小窗户,上面应当是一个小小的阁楼,正好可以藏一个人。
拓拔修没有想到,自己堂堂一国军师,竟然有朝一日会落得藏在这满是蜘蛛网的阁楼的下场。
幸亏这藏书阁里还有平常用来整理高处书架时留下的梯子,否则以他的身手,还躲不进来。
拓拔修刚藏好没多久,楼下便响起了菊香的问候声:给陛下请安。rdquo;
紧接着就是独孤寒的声音:皇后可是在上面?rdquo;
菊香点头称是,不多会儿,便响起了独孤寒的脚步声。
独孤寒走上楼时,看到的便是一幅静女阅书图。温柔清丽的少女手捧书卷,靠在床边的塌上,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书,好似那本书,比他这个人还要来得重要得多。
李清溪昨晚说过的话,忍不住跳上了孤独寒的心头。
姐姐喜欢诗书,父皇一直想给她找一位学富五车的驸马,盼望他们夫妻和睦,琴瑟和鸣hellip;hellip;rdquo;
她喜欢文弱书生,也就是说,她根本不喜欢自己。想到这里,拓拔修心中积攒了多日的火气,便忍不住烧了起来。
皇后真是闲情逸致。rdquo;独孤寒面带冷笑地朝着皎月走去。
皎月却依旧没有放下手里的书,只是起身弯了弯膝盖,略一行礼:见过陛下。rdquo;
皎月是故意要激怒独孤寒。只有情绪激动之时,他才不会那么容易发现阁楼上的拓拔修啊。
然后hellip;hellip;她这场戏,才好顺势演下去呢。
独孤寒一手夺过皎月手中的史书,只瞄了一眼就觉得头大如牛,lsquo;啪rsquo;地一声随手丢在了地上:不知所云。rdquo;
皎月连忙心疼地捡起书,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您这是做什么。rdquo;
皎月珍惜的模样,让独孤寒心里更加心塞。他册封了李清溪为李妃,她竟然还是没有一点反应!那么痛快地加盖了凤印不说,还有心思来这里看书!
做什么?rdquo;独孤寒冷笑着反问皎月,难道这话不是应该我问皇后才对吗?rdquo;独孤寒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这样生硬地管她叫皇后。
皎月不以为意,低着眉眼没有说话。可是她沉默的模样,并没有让独孤寒心情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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