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燕觉得她好像没生气,才扭着手指小声说:那个大妖怪,会不会吃人?rdquo;
她说的是路边开过去的那种轿车。
水银:hellip;hellip;rdquo;
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有无话可说的时候。
水银在原本的世界是去过沪市的,也住过一段时间,只是现在这个沪市和后来相差很大,哪怕能震撼贺小燕这种小土包子,对见过最繁华沪市景象的水银来讲这里也还太过萧条。
初来乍到,水银先带着贺小燕去寻找住处。水银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她在火车上就已经想好了该住什么地方。她手里的钱不是很多,市中心肯定住不了,而且租房也不一定能租到满意的房子,所以她是准备去沪市比较老的几个区看看。
这几个区里的房子都是很早建的,比不了其他地方的新潮热闹,但是最适合住人。水银清楚自己和贺小燕一个女人一个小孩,绝不能为了省钱住在混乱的地方,否则是没办法在这里生活下去的。
不过,女人小孩这种组合有不方便的地方,也有便利的一点,就是很容易取信别人。
水银在几个老街转了一圈,记下周围的门牌号,观察那些屋子的情况。这边有不少人家的院子都种着树和花草,居住的人年龄也偏大一些。她走了好几条街,才选中了一个地方。
她牵着贺小燕停在一家院墙有些斑驳,但是院子里有种桂花树的屋前,抬手敲门。
出来应门的是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一脸疑惑:侬找谁啊?rdquo;
水银略表现出一丝局促,我是来找贺东鹏的。rdquo;
听她话音不是沪市的,那婶子又打量了她和贺小燕一回,奇怪道:我们这边没有一个叫做贺东鹏的人啊,你是不是找错了地方?rdquo;
水银露出一些焦急之色,怎么会啊,我打听到的地址就是这里的。rdquo;
婶子看她焦急的样子,说:那地址给我帮你看看,是不是在这边。rdquo;
还不错,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个热心人。水银心里想着,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地址路上丢了,但是我记得是南港区春山路25号。rdquo;
这边没有春山路,这个是春丰路,你是不是搞错了地址?你知道电话吗,我家有电话,帮你打个电话问问。rdquo;
我不知道电话,我是来找我的丈夫的,他丢下我们母女跟别的女人跑了,今年家里婆婆去世,我带着女儿过来找他,地址是在别人那里打听到的。rdquo;水银说着就开始擦眼泪。
这个时间,是非常混乱的一段时间,新旧开始交替,不少男人抛妻弃子追求真爱,或者想到一些开始开放rdquo;的城市生活寻找机会,丢下家乡的糟糠之妻rdquo;。战争还没结束,到处都不安稳,相隔太远联系都还太难,也没人能去查她说的到底对不对,水银说这些谎话毫无压力。
婶子显然平时没少在报纸上听说这种事,闻言同情地看着这一对风尘仆仆的母女。
贺小燕不知道妈妈在说什么,她感觉有点听不懂,又对陌生人很害怕,只好睁着一双可怜兮兮的黑色圆眼睛,紧紧依靠在水银身边,两人一个悲伤一个懵懂,让人不由自主同情。
我们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hellip;hellip;婶子,你们这周围真的没有一个叫贺东鹏的人吗?rdquo;
婶子看着面前满怀希冀的女人,虽然不忍心,还是摇了摇头。
水银一边道谢一边小声哭泣,贺小燕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之前平静又厉害的妈妈会哭得这么难过?她傻乎乎地扯了扯水银的手,妈妈不哭了。rdquo;
婶子更加不忍心了,瞧了瞧天色,哎哟,这都快天黑了,你们现在要怎么办?rdquo;
水银擦了擦眼泪,再次向她道谢,我想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出租房子,想先住下来,慢慢找人,肯定找得到的。rdquo;
婶子很是抱歉:我家里人多,房间不够,不然就让你们住一晚了。rdquo;
水银并不在意,她也没想这么顺利就找到住的地方,只不过试试而已,她想租住在这周围,人设当然要先做好。这边的屋子都挺老,总能找到生活拮据愿意出租一个房间给她们的人。
这时候她们对面那户人家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奶奶听到声音走出来问:瑛丹,你家来亲戚了?rdquo;
婶子瞧瞧水银母子两个,哎呀一声,过去和那位奶奶把她们的情况说了。她有心帮忙,就说:您家里房间多,不然就租一间给她们,您孙女上回还说给您找保姆您又不肯要,年纪大了许多事情都不方便,有个租客跟您作伴也好啊。rdquo;
瞧着很是慈和的奶奶推了推眼镜,打量水银,看到贺小燕的时候,她笑了笑,也可以。rdquo;
朝两人招招手,先过来,你们吃饭了没有?先吃饭,跟我说说你们的情况。rdquo;
水银感激地朝婶子笑笑,牵着贺小燕走进那位奶奶的院子。
这个时代虽然不少人思想上还很蒙昧,但是热心的人也是真的热心,不像后世受多了各种诈骗所以时时保持警惕的现代人。
奶奶姓杨,她不是沪市本地人,早年跟随先生一起来到沪市,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如今老伴去世,孩子大了搬出去,这边就只有她一个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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