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金带着哭音解释,可是我真没拿,我要是拿了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对着老天爷对着地母娘娘发誓,你信我吧六姐姐!rdquo;
姑娘冷笑一声,一转身就进屋了:看来你还不知错,什么时候肯承认了,什么时候再起来吧。rdquo;
她走了,就剩下来金跪在冰天雪地的黑夜里。
水银站在街口看了一会儿,瞧到这里,心想:真是个小可怜受难记。
忽然,她见到来金从地上爬起来,像是触电一样在原地蹦Q了一阵,摆出了无声的骂人手势,然后搓着手一猫腰钻进了隔壁亮灯的一道门。
果然没有乖乖受罚。
水银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
第二天早上她经过附近,又听到了一阵高喊叫骂,来金被昨晚那姑娘撵得满街跑,大哭大叫不知道有多热闹,那姑娘喊着要打断她的腿。
下午去菜场附近准备买只鸭子回去改善一下伙食,水银又见到了来金,仍然是提着那个菜篮,走路一瘸一拐,想来上午确实是被打了。
但是被打成这个样子,她还是硬气牛逼,蹲在菜场一个摊前和摊主磨了半天嘴,终于心满意足得了额外赠送的两根葱。
路过人家屋门口,看见早有旧怨的那个男孩子,非得朝他扮鬼脸挑衅,那孩子果不其然也跳起来骂她,来金瘸着腿还不肯服输,上前踢飞了一大片雪砸了那孩子一脸,看那孩子喊着娘哭着跑进屋里了,她幸灾乐祸地大笑,一瘸一拐也逃得飞快。
是个精力旺盛的瘦猴。
之后有些天水银没有见过她。她平时恰好撞见来金,有兴致的时候就多看两眼,但不会特意去找,所以她也不清楚来金发生了什么,还是小掌柜和伙计聊天,说起弄街里,她才知道来金的情况。
那个小姑娘来金,她死了?rdquo;水银惊讶地问道。
见店里这位斯文人难得搭话,小掌柜来了劲儿,放下茶壶和她唠,是啊,怎么,李银你认识这小姑娘?rdquo;
水银:之前见过,前些天看着还好端端的人,这是怎么死的?rdquo;
来金在剧情里是几年后才死的,现在怎么会死得这么突然?
小掌柜摆摆手:我也不知道现在人有没有死,不过我昨晚上才从四姐那里过了夜,听她说那小姑娘病得厉害,眼睛都睁不开,身上还发臭,家里妈妈说人死在屋里不好,今天要把她丢到义所里去,嗨,你还不知道吗,人进了义所不就差不多跟死没区别了。rdquo;
这个时候穷人生病都很少延医问药,大多是自己熬着,熬得过去也就能活,熬不过去就死了,毕竟很多时候就算吃了药病也不能好,哪个穷人家也不愿意浪费钱。来金在的那地方,更是不用说,哪会给她请大夫。
义所就是放尸体的地方,梅市有这么多人住着,尸体不能乱丢,死在街上的乞丐,或者没人管的人,差一口气了,都会被抬到那里,没多久咽了气,会被统一拉到城外一座山上埋了。
一个不熟的小姑娘的生死,只是工作之余的一点谈资罢了,唏嘘两句也就没了,小掌柜聊了几句来金,很快又说起自己昨晚和四姐的那些香艳床事,这个话题显然比之前那个更受欢迎,两个伙计围在他身边听得津津有味。
水银对他们的黄色笑话没什么想法,她想了一会儿来金,倒了杯热茶喝了,继续工作。
她不是救苦救难救世的菩萨,没办法为别人的人生负责,她能做的只有让自己活着,能守住的,也就只有自己眼前这一方小小的天地而已。
hellip;hellip;可是,话虽如此。
她还是在下工后走进了弄街里。
来金?那小丫头就剩一口气了,我们刚准备把她送走,你要是想要,随便给几个钱就行,但我可说好了,要是死了我们也不退钱的,尸体也不能给我们送回来。rdquo;
水银就这样把来金抱了回去。
她是发烧了,高烧,腿上的伤发炎溃烂,要不是这个天气,估计早死了。她一路上走回去,来金半点反应都没有,水银有一阵没听到她呼吸,还以为她已经死了,在她脖子上摸了一会儿才确认还有气。
陷入绝境的人,往往越是祈求着别人帮助,就越是没人会帮,水银回想自己陷入绝望和痛苦的时候,从没有人来救她,所以她向来觉得世间事就是这样,各过各的,不要去插手别人的事。
她不喜欢救人,也不喜欢麻烦,但人一生中,有些时候就是会有一些突然的冲动,让人做出和自己习惯不同的事。大概也是经历太多了,多少会有些改变。
人都带回来了,半途而废不是她的风格。
她在先前的某一个世界学过医学相关,然而还没毕业,上手实操很少,又有些年没接触过,手生得很,如今手上什么工具药物都没有,只好先做个简单的急救,再给她抓点药吃,希望她能熬过这一场了。
也许真是剧情的惯性,来金命不该绝,过了几天她退烧了,人也清醒过来。
所以,你把我买回来了?用了多少钱啊?rdquo;来金第一反应就是问这个。
水银看她一眼,比了个手势。
来金骂了一句脏话,这么少?真是便宜你了!要是再过两年我就不是这个价了,起码翻一百倍你知道吧?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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