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九百无聊赖地瞧着,心中腹诽七皇子一个弱不禁风的文士还练什么拳法,把好好的基础拳法变成了现在这样绵软无力的架势!
正在这时,演武场中的少年突然收拳,身形一瞬间由动到静,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直望过来,邪意的黑色幽光一闪即逝。
丙九脑海中嗡rdquo;的一声,仿佛是某个机关被打开,他的大脑在这一刻完全失去了自我控制,一只冥蝶的虚影在他双瞳间闪过,他恭恭敬敬地来到了明澜面前,神情中带着十足的忠诚。
这个给你。rdquo;明澜自须弥戒中掏出了一样东西,低声同丙九交代起来,hellip;hellip;记得在恰当的时机交到乾帝手中。rdquo;
是。rdquo;丙九凛然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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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宏壮丽的宫殿之中,乾帝褚天擎高高盘踞在王座上,一袭玄色滚金边的华丽皇袍上绣有无数精致的暗纹,十二旈五彩玉藻自冠冕前垂下,遮挡了他凌厉而深沉的眼眸,他的手轻轻搭在御座边,一言不发地看着阶下的黑衣人。
独属于帝者的霸道威严毫不掩饰地充斥在整片空间之中,仿佛大日高悬于天,而群星尽皆隐退。
你是说,这是你们龙禁卫自小七的书房中偷来的?rdquo;褚天擎摩挲着手中一枚光泽暗淡的兽牙,你可知这是什么?rdquo;
阶下的黑衣人一身御虚境的气息,身上穿着龙禁卫都督的官服,面对褚天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紧张卑微之处,反而自带一种御虚境强者的傲气。
闻言,他淡淡开口:若是臣所料不错,这应该就是天一书院的执掌者,那位左家家主的信物吧。rdquo;
哈哈,没错,正是左家家主的信物。rdquo;褚天擎伸手在兽牙上一抹,原本黯淡死寂的兽牙,仿佛被人拂去了一层灰尘,露出了内里晶莹剔透犹如水晶一般的质感。
褚天擎随手把玩着这枚兽牙,冷笑出声,眼睛里不知是讽是笑:果然与朕所料不差,小七不过是那群左氏余孽摆在明面上的棋子!若果真将他视作少主,又怎么可能只扔给他一个只有象征意义的家族信物,而不是直接培养他呢?rdquo;
说着,他将那兽牙随手一扔,直直抛向了阶下的黑衣人:好歹是一条线索,总该有些用处,想必应该能借此找到一些左氏余孽吧。rdquo;
顺藤摸瓜,追根究底。但凡是左氏余孽,一个不留。rdquo;
褚天擎大步起身,袍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那威严霸道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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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是要利用左氏那些人引开乾帝的注意,同时将他手下包括龙禁卫在内的势力调走hellip;hellip;rdquo;安王府中,面对9517的疑惑,明澜从容回答,神情中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淡定,如此才好浑水摸鱼,暗中行事。rdquo;
9517总感觉现在的宿主变得有些陌生,似乎是因为接收了上一世女帝的记忆,变得多了几分威严,心思又深沉了几分。但作为灵魂伙伴的它自是不会对这样的明澜感到畏惧,相反,它只会为明澜的成长而高兴。
【那宿主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呀?】9517好奇不已,整只光团都蹭在明澜手心卖萌。
明澜轻笑一声:自然是有仇报仇。rdquo;
她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坐在府中的湖心亭里,目光落在不远处飘飞的点点雪花上,心思却渐渐飘远了。
六年前,同样的一个冬天,雪还下得很大。明澜和表姐舒幼薇一起窝在那个冷僻的小院子里,寒风从破了洞的窗户吹进去,两个人冻得瑟瑟发抖,挤在床上,抱成一团,用唯一的一床被子遮挡取暖。
那种阴冷得仿佛骨头都冻僵了的感觉以及全身上下麻木得完全不听使唤的状态,没有挨过冻的人是永远也无法明白的。
到最后,舒幼薇不得不跑出去偷偷砍些树枝,整个院子里能烧的东西都用来点火取暖,即使是一碗热腾腾的稀粥也要互相推让。
当年幼的明澜喝着舒幼薇特意让给她的粥,坐在柴堆边取暖时,小院的门被人推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一拥而入,携带着更加凌厉的风雪。
相携而来的那对男女,华服锦衣,威严贵气,在一众宫人簇拥之下而来,那高高在上的目光扫过明澜时,犹如神明对待蝼蚁,不是不屑,而是无视。
一个是曾经宠爱了明澜五年,之后又将她弃如蔽屣五年的父皇。另一个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皇后,乾帝名正言顺的正妻,被明澜那自焚而死的母妃嫉恨了多年的女人。
明澜听见皇后那娇媚动人的声音:天机阁方大师卜的卦向来是准的,果然不差。rdquo;
西北之人,与陛下有碍。rdquo;
她的目光落在明澜身上,如同一条毒蛇在她全身游走而过,滑腻湿冷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应言之人便是七皇子了。rdquo;
皇后满面笑意地盯着明澜,那笑容中却不含半分暖意:七皇子身为人子,至孝至纯,想必不会坐视陛下遇险吧?rdquo;
当时尚且年幼的明澜一瞬间还有些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就只见到乾帝那森冷而无情的目光扫了过来。
那种如同看待死物一样的眼神让她忍不住后退一步。
这时,原本紧张地缩在一边的舒幼薇上前一步,一把将明澜挡在了身后,用颤抖的手死死护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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