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又何必操这份心呢?以颜珏的机警,即便近得其身,也没那么容易得手。
但是肌肤之亲的话hellip;hellip;防备更弱吧。哎,何必牺牲这么大呢?想到这里,殷然更加烦躁了。
至于绿昭,宜茜说的那件事还没有确认hellip;hellip;不过管她死活呢,也许今夜自己都有去无回。
她又来来回回在房里踱着,不停叹气。
宜茜在门外候着,只听见门内不时传来殷然的长吁短叹,奇怪小主平时还算稳当,怎么今日精神好像有些不稳定?
颜珏你完蛋了,就是今夜!rdquo;
管他死活呢!rdquo;
干一大票,对,今晚干票大的!rdquo;
绝逃不掉!rdquo;
我不怂,我才不怂。rdquo;
不怂!rdquo;
hellip;hellip;
最后,小主探出脖子,苦着一张脸,姑姑,我看还是不要了吧hellip;hellip;rdquo;
宜茜此时非常想在心里骂一句,不争气的东西!rdquo;
本宫可能是患了风寒,rdquo;殷然真的感觉自己头痛欲裂,传染圣上可不好。rdquo;
那夜在御花园跪了那么久也未染风寒,小主壮得跟头牛似的。可宜茜还没来得及回些什么,接殷然的轿辇已到了门口,望着小主离去时怏怏的神情,宜茜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轿子停在了弘羲阁偏殿,殷然先被带去沐浴香薰了一番,出浴后竟被告知已备好衣衫,殷然只好将袖子里的刀刃取了出来,趁天黑丢出了窗外。
不一会儿衣服送来了,她穿一件白色的缀花烟罗衫,外穿一件轻薄的绢花绣金丝的罩衣,几个手很巧的宫女帮她打扮,她们将她两鬓的头发绕道后面用珍珠发网盘好,剩余的长发一泻而下,宛如瑶池仙子。
好是好看,可好冷,而且穿好衣服后,她又被送进了轿子,这是要去哪?rdquo;她披了一件拖地的白色羊毛斗篷,可坐在轿子里还是不自觉地混身发抖,每前进一些就抖地愈发厉害。
回主子,去了您就知道了。rdquo;小德子神秘地回答。
那是一个偌大的宫殿,宁静地矗立在冬夜的一片雪白之中,宫门紧闭,上有匾额,写东寰宫rdquo;三字,走进正殿方察觉到,这就是一大澡堂子。
又沐浴hellip;hellip;皇帝是有洁癖吗hellip;hellip;
可是这东寰宫真暖和啊,四处是蒸腾的热气,殷然不自觉地走近殿堂中央的圆形浴池,浴池上空乳白色的蒸汽不断冒起,不一会儿就迷糊了眼睛,池面铺满红色白色不知名的花瓣,她仿佛又闻到月麟香的气味,叫人飘飘然,昏昏欲睡。
在竹苑里冻了一整个严冬,她等不急想跳进池子里泡个痛快,两下踢了双脚的金丝镶玉软鞋,又拖了罩衣,坐到池边伸脚进去试了试温度,偏热,但对她来说正好。
正准备脱下里面的烟罗衫,只听池对面传了两声轻咳,循声望去,只见半截裸|露的男人身体,结实的胸前垂着两缕黑发,向上望去,是一张熟悉的脸。白玉雕琢的脸带着些红晕,眼神一如既往的凛然威严,但又与往常有所不同mdash;mdash;带着一丝,难为情。
殷然僵住了,向上翻打着水花的脚悬在半空中,不知该往哪里放mdash;mdash;她又重温了一遍嬷嬷所教的流程,并未找到帮皇帝洗澡,陪同皇帝洗澡,或任何与皇帝洗澡相关的程序。
正纳闷,那头男人的声音传来:不是请安吗?rdquo;
她将脚收了回来,飞快地穿戴整齐,仿佛穿地够快,就等于没脱过,然后恭敬行礼,皇上万福。嫔妾从前听宜茜姑姑说,侍寝都是在弘羲阁hellip;hellip;rdquo;
朕喜欢率性而为,不喜欢循规蹈矩。rdquo;
率性而为?这人还是自律到近乎变态的颜珏吗?而且他的声音分明克制而拘谨,甚至说紧张也不为过,跟率性而为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是你做的?rdquo;池那头的声音又响起,一坨黄色的不明物体穿过蒸汽朝殷然飞来,被殷然一把抓住。定睛一看,原来是失踪已久的胖娃香囊。
回皇上,是嫔妾丢失的香囊,不过是嫔妾宫女红竹所做,并非嫔妾本人所做。rdquo;殷然看着已被从葫芦捏成包子的香囊,觉得即便承认是自己丫鬟做的,也丢人地很。
胡说。rdquo;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蕴脑,宫女的针线活怎会如此拙劣?rdquo;
你看看你皇祖母都给了我些什么人hellip;hellip;回皇上,红竹是不善于针线,嫔妾回去一定好好教导。rdquo;
对方一声不悦的冷哼结束了对话。
听说,你为太皇太后舞剑了?rdquo;沉默良久,对方的声音再次传来。
是的。rdquo;
舞给朕看。rdquo;
这次是一把细长的宝剑穿过雾气而来,拔开白色皮革的剑鞘,露出铮铮作响的纤细剑身,轻盈灵活,十分衬手。
这剑名白羲,若是舞地好,就是你的了rdquo;
殷然喜出望外,刚丢了匕首,你又给我一把剑,这可不是自找的吗?机会来了。
只见她皓腕轻轻一转,剑便如丝带般顺从地翻飞舞蹈,银白剑光如流泻的月光,在她曳地的丝裙,如墨的长发,和光洁的脖颈之间忽隐忽现。颜珏看地呆住了,心跳如奔雷,狂乱凶猛,但仍旧面如石像,只惜字如金地吐出一个好rdquo;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