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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面露难色,头风之症折磨自己日久,沾枕即疼,食不下咽,坐立难安,宫内御医皆爱莫能助,若能痊愈,能为她的晚年带来极大的幸福。
    殷然则是盯着眼前已被她戳地体无完肤的豆腐烦恼,心想绿昭啊绿昭,为了保你,我可惹祸上身了。
    亥时三刻,说的岂不就是自己?
    陈贵妃一听不挨着自己,便假惺惺地问道:臣妾若是生辰相符,必为太皇太后分忧解难,也为肚里的孩儿积福,奈何命里无福hellip;hellip;rdquo;
    其他妃嫔也跟着应和,纷纷怨起自己无福命,只有殷然起身,缓缓从末席最不起眼的位子走上前来,婢妾生辰刚好契合,rdquo;皇后迟早要点到自己,干脆自动送上门去,说不定还能赢得老太太一丝好感,方便接近,能助太皇太后战胜疾病,婢妾感恩戴德,无胜荣幸。rdquo;
    面前的老太太依然正襟危坐,她迟疑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先前还有所怀疑,若是这生辰正好贴合陈贵妃,那么皇后用意昭然,但殷贵人hellip;hellip;实在没有必要冒这么大风险去陷害一个并不受宠的弃妃。
    再者,御医会审慎检查那西域名医开出的药方,若是能一举治好自己的病,当然是最好,若是不能,又能坏到哪去?而殷贵人mdash;mdash;老太太高高在上地看着她mdash;mdash;不论让她流多少血,也难弥补她举剑刺杀颜珏的罪过。若是让她从此落下病根,乃至于断绝子嗣,那更好。
    怎么个以血喂药法?rdquo;太皇太后冷冷地问。
    回禀太皇太后,需每天进三碗鲜血,吊进药里,同煮成一碗,饮药三十六天方可见效。rdquo;皇后道,殷贵人,好妹妹,辛苦你了。rdquo;
    血有什么可怕的,父兄死的那一天血流成河,漫天猩红的热气,周身逼人的腥臭,成为了殷然夜夜挥之不去的噩梦。
    这是殿外太监来报,皇上驾到rdquo;。语音未落,颜珏已大步走进殿内,仿佛没看见跪在地上殷然,站定在她身前,向皇祖母请安。太皇太后也向皇帝说起此次设宴的由头,以及皇后所提的西域名医。
    皇帝听着,作惊讶状,仿佛从未听过此等奇事,提到殷然,他状似随意,孙儿前些天去竹苑,殷贵人正在为皇祖母写lsquo;福rsquo;字,心思虽好,字却写得极差,孙儿只怕这歪七扭八的字反倒折了皇祖母的福,这不,皇祖母的头风不但没有好转,这几日反倒更重了。孙儿于是罚殷贵人折居福寿堂,派先生教她,为皇祖母写一万个福字,您看如何?rdquo;
    他又低头责备殷然,就会闯祸rdquo;,仿佛皇祖母的病是她害的。
    殷然低着头,心想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戏精,和皇后简直堪称影帝影后。
    可太皇太后难道看不出来吗?皇帝对殷贵人表面冷落实则暗地关切,她可都看在眼里,毕竟已是经历了两朝后宫的腥风血雨。
    那就辛苦殷贵人去云菇庵写福字吧。rdquo;老太太面不改色,毫不领情。
    第41章 嘘!皇帝凶猛,众卿避
    殷然回到竹苑,宜茜便安排红竹为她收拾行装,由于事发匆忙,太皇太后允她晚一天动身去云菇庵,但这是主子首次单独前去服侍太皇太后,下人们还是免不了手忙脚乱,不知要准备些什么,生怕有所错漏,让主子吃穿不便。
    殷然却并不在乎,带什么不带什么,她一应交给下人们办,只说带最简单的几件换洗衣衫便好。
    之后她又同宜茜讲,她欠吃麻油鸡了,让她去小厨房为自己炖一只来,近来患了风寒,云菇庵想必无人照料自己,她特意嘱咐宜茜多放些花椒生姜驱寒。
    宜茜摇着头去了小厨房,心想这贵人心也忒大,摊上这么大的事,关注的的竟是口腹之欲。
    看红竹忙活了一阵,殷然百般无聊,又吩咐绿昭为自己调一杯蜂王蜜来喝,喝完独自来到厨房看宜茜做饭。
    宜茜介时正在清洗了鸡,拿花椒大料来腌,殷然捧着蜂王蜜,来到宜茜跟前,又随手多加了一把花椒和辣子,又找了贝母、半夏、白及等药材一同腌制,说更能驱寒生热。
    宜茜心想这样的方子怎不早说,在竹苑冻了整个冬天,懂去了大半条命,也未见她这样吃法。
    但她现下更关心的另一件事,无心计较这许多,只关切地道:待会儿奴婢给您炖个苦瓜盅佐着吃,春日里气躁,仔细别上了火。rdquo;
    多谢姑姑。rdquo;殷然敛眸微笑。
    宜茜一边干活一边皱眉,不知想些什么,几次欲语还休,殷然偏头瞧在眼里,知道她想说什么,却也不做声。
    这样沉默了许久,宜茜终于还是耐不住,带些埋怨地说道:前朝缅贵妃生育五胎,颇受皇上重视,众妃嫔羡慕不已,细细观察之下,发现她每日叫宫人准备红枣,红糖,红豆,红皮花生,枸杞于陶罐熬制五红汤养血,十三岁起日日饮之,终日面色红润,体态健康。于是妃嫔们知道养血的好处,纷纷效仿。其实女子对养血的重视,自古有之,法子不一hellip;hellip;rdquo;
    殷然轻轻嗯rdquo;了一声,知道宜茜想告诉她什么,她心想为颜珏生个孩子,可她全然不想这想,眼下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太皇太后。
    宜茜见殷然不支声,干脆挑明,其实小主既患了风寒,大可在刚才拿出来作挡驾,您连日来饱受严寒,身子羸弱不堪,将病情说得再严重些又何妨?太皇太后知道您是带病之躯,亦不敢再用您的血做什么药引了。您不是老实愚笨之人,怎的当时便一口答应了呢?这太皇太后的凤体可不是闹着玩的,日后有什么闪失,有心害您之人便可简简单单推诿到您的身上来,这怎得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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