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稷站住步子,微微一笑:原来是甜姑娘啊,rdquo;
太子这才将眼神放在宓家几个人身上,宓家分支众多,孩子生得也不少,许多面孔他并不认识,太子都认不全的人,明稷就更认不全了。
让臣女为娘娘介绍hellip;hellip;这是宓枫姐姐,前不久刚刚回郢都。rdquo;宓甜将身边的素衣女子轻轻一扯,示意她行礼。
宓枫咬着唇,拼命让自己的声音稳下来:臣妇、臣女宓枫,见过殿下、娘娘hellip;hellip;rdquo;后面的字越说越小声下去。
宓枫?
明稷轻轻咳一声,心道宓家人也挺会取名字啊,瞧这一个个取的,是真有意思。
原来是枫姑娘啊,rdquo;她淡淡应了一声,知道太子不大喜欢宓家人,呆久了怕是要炸毛,忙道:甜姑娘和枫姑娘继续逛园子罢,本宫和殿下先回去了。rdquo;
话音落,面前的人让开了一条道路,她便挽着太子从宓家一行人中间走过去了。
宓甜似乎有些不满宓枫的态度,在太子一行走远后,责怪道:枫姐姐怎么不说话啊!连人都不敢看!多好的机会啊!rdquo;
宓枫一直压着头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宓甜气得直跺脚:这是枫姐姐自己没把握住机会,妹妹可帮不了你别的了!rdquo;
宓枫轻轻摇头,失魂落魄道:算了,看到他好就好了。rdquo;
说罢慢慢抬起头望着风雨欲来的天边,声音里仿佛含着无尽的惆怅。
如今的他,应该再不怕这雷雨了。rdquo;
第102章
大雨如期而至。
护国寺坐落在山顶, 倒是不怕这大雨, 沿着山脚蜿蜒而过的那条小溪, 随着上游水量激增, 水流也跟着湍急起来。
狂风将暴雨吹成一阵一阵的, 一批又一批泼洒在屋顶、窗上, 有那么一股劲稍稍大了些,直接吹开了这间禅房窗户的一角, 窗扇把桌上的鲜花一扫, 摔得粉碎:砰!rdquo;
谢琼林吓得睁开眼睛, 从暖帐中探出头mdash;mdash;原来是搁在窗边那瓶百合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她稍稍安下心,连忙起身将窗户掩上。
地上却湿了大半,盛开的花沾了泥水显得狼狈至极,她皱着眉看了一会, 忍下了叫人进来打扫的欲/望。
禅房不曾点蜡,她凭借着微弱的光亮仔细辨别回床的方向, 将床上的人狠狠一踢:夜深了, 你该回去了。rdquo;
谢佳昂被惊醒,哑声:嗯?rdquo;
谢琼林将衣服穿戴整齐, 坐在桌前, 拿起象牙篦子一下下梳理长发, 谢佳昂忍不住从背后保住了她,亲昵地蹭了蹭:琼林hellip;hellip;rdquo;
赶紧走。rdquo;谢琼林面无表情道:趁着门外无人,再晚一些交班的侍卫来了, 再走不得,你我都得一起死。rdquo;
我倒宁愿与你死在一处!谢佳昂在她纤细的脖子上流连,声音极度压抑:琼林,你跟我走吧mdash;mdash;我们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hellip;hellip;rdquo;
笑话!rdquo;谢琼林美目一瞪:谢佳昂,你怎么还认不清楚,这仇我定是要报的!我与你这辈子都不可能!rdquo;
既然不可能,你为何叫我过来?rdquo;谢佳昂声音有些颤抖:琼林,你心里是有我的hellip;hellip;为什么不能为了我hellip;hellip;rdquo;
你是什么东西!rdquo;谢琼林一下站起身来,又顾忌窗外的人,只能压低了声音:你是什么东西,与我的仇相比,你什么都不是!rdquo;
谢佳昂双手紧紧握住:我明白了,我这就走。rdquo;
他刚捡起床边的衣裳,门外忽然现出火光,随即听见守院的人齐齐道:恭迎王上!rdquo;
恭迎王上!rdquo;
谢琼林瞳孔一缩!楚王?楚王怎么会这个时辰回来?
还不快走!rdquo;谢琼林低斥道,谢佳昂衣衫不整,手上还拎着衣裳和鞋子,他一把抓住谢琼林,最后哀求道:琼林,你跟我一起走,现在还来得及!rdquo;
谢琼林用力挣开他的手:快滚!你嫌害我还不够惨是不是!rdquo;
楚王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禅房,他的脑子里仿佛有一柄大锤子一下一下砸着,实在痛得受不了了,只守了半夜就回来了。
下着大雨,一排排整齐的禅房在黑暗里看起来有些阴森可怖,只有尽头一间屋子还燃着温暖的光。
那间,rdquo;楚王遥遥一指,头痛欲裂:住着谁?rdquo;
万大人探着身子去瞧,不等开口,那禅房的门被轻轻打开,丽姬轻拢身上的衣裳,提着灯笼跨出门来。
温柔的灯光洒在她身上,身影竟然与早已逝去的人重叠。
楚王愣愣看着,不由自主一步步朝那间有着温暖灯光的禅房走去,风雨太大了,将二人身上的衣裳打得半湿,丽姬提着灯笼,轻柔地问:王上回来了?rdquo;
曾几何时,也有人每晚留着灯等自己,不论那一日忙到多晚,那盏灯一直都在。
楚王的胡子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嗯,寡人hellip;hellip;回来了。rdquo;
丽姬温柔一笑,心弦更是随着这一声应松开了,让开半个身子:王上身上都湿了,进来臣妾为您更衣罢?rdquo;
好。rdquo;楚王留恋地看了她一眼,跨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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