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索大人,教皇军后天就要正式进入荒原,您这样做,会……”
见习圣骑士试图劝阻阿方索。
阿方索却握住拳头,对见习圣骑士说:“这两个东方人在大军即将出发的关键时刻出现,本就有间谍细作的嫌疑!哪怕是为了教皇狴下的安全,我们也必须把他们立刻抓回来审问清楚!”
见习圣骑士闻言,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常年从事东西方商品贸易往来的胖子,他对阿方索说:“圣骑士大人,东方人打伤雷纳的时候,我也在场。我可以用上帝的名义发誓,这个东方人是个修道者,他的攻击方式是修道者的手段。”
“修道者?”
阿方索顿时冷静了。
他让见习圣骑士将重伤的车夫送去医生那边,带着目睹现场并且能听懂东方人的话语的胖子进入圣座的大帐。
……
“圣座!犹马小镇发现两个疑似东方修真者的旅行人!”
“东方修真者?”
刚刚结束枢机会议准备忙里抽空和道无崖亲热的苏仁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立在御座前、本要亲吻的道无崖也站直身体,回头,问阿方索:“确定是东方修行者?”
“千真万确!”
阿方索斩钉截铁地回答着。
胖子商人抬起头,将当时的场面复述了一遍。
苏仁认真地听着,不时询问两人的样貌特征,神情越发严肃。
阿方索是个耿直的军人,只隐约感觉到圣座似乎认识在犹马小镇惹事的两人,正要请缨出战,苏仁却挥手让胖子商人离开,对阿方索说:“这两个人在东方修仙界也是很有来头,实力非常,不是寻常圣骑士能够对付。阿方索,立刻去圣堂,让圣堂骑士驾驶‘诸神之怒’出击!”
“动用圣堂骑士?!”
阿方索不相信两个东方旅人有这样的分量。
苏仁看他不相信,正要解释,道无崖突然开口,说:“阿方索,你愿意为圣座斩杀异教徒,为即将开始的十字远征立下第一份功勋吗?”
“我愿意!”
阿方索一脸热忱地说着。
道无崖于是走到阿方索面前,长剑压在他的肩头,鼓舞地说:“阿方索,用你的勇猛为上帝开拓他的天国吧!愿上帝保护他的羔羊!”
“谨遵法令!”
阿方索闻言,激动得满脸通红,起身后便斗志昂扬地离开大帐。
苏仁不解,问向道无崖:“为什么不让圣堂骑士出击?这两人可都是金丹修士!以阿方索的能力,这次是注定有去无回!”
“因为我是个政治家,政治家考虑的不是一场战斗的胜负,是整个战争的胜负。”
道无崖神色沉重地解释说:“阿方索的挑战必定以失败告终,但是他的鲜血将开启全新的时代,而杀死他的陈九鹤与越长羽,必定会成为东方修仙界的千古罪人。”
“……你……你真的很冷血。”
悟出道无崖的意图后,苏仁轻声说。
道无崖说:“不足够冷血,是无法把东方修仙界这群伪君子都一网打尽的!”
……
……
太阳彻底落下,飞舞的黄沙中泛动血的味道。
在见习圣骑士们的帮助下,阿方索艰难地从炽天使的机甲中爬出来,全身是伤,全身是血,但他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透亮和虔诚。
“不要为我哭泣,”他对见习圣骑士说,“死亡是我迈向天堂的中转站。”
“但是……”
见习圣骑士泪眼婆娑。
阿方索抬头,看了眼正在烤鱼的越长羽和陈九鹤夫夫,吃力地脱下沾血的手套,递给见习圣骑士:
“把它带回去,带给圣座,就说……说……阿方索没有完成对他的承诺,但是阿方索的灵魂会永远在上帝的花园里为他期待,期盼有一天……有一天……上帝的荣光能够照耀每一寸已知的土地……我……我……”
说到这里,阿方索再度剧烈咳嗽。
之前的战斗让他胸肋被击碎,肺叶被刺穿,全靠意志力才活到现在,每一次呼吸都充满血沫和骨头碎渣,带着死亡的气息。
意识到死亡正用它冰冷的翅膀抚摸阿方索,年轻的见习圣骑士忍不住放声大哭。
阿方索感受到他的悲伤欲绝,强迫自己醒来,伸出手,抚摸少年的面容:“我说过,不要为我哭泣,我……我……”
“不要为我哭泣?”
陈九鹤鹦鹉学舌地重复了一遍阿方索的话,然后对越长羽说:“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我能猜出这两个家伙肯定在讨论报仇还是不报仇——”
“那你准备斩草除根吗?”
越长羽将刚烤好的鲑鱼递给陈九鹤,抱怨说:“西方人居然喜欢吃这种鱼。”
“毕竟是一群蛮夷,能知道鱼可以烤着吃就很不错了,哪里像我们东方那么优雅,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陈九鹤倒是很淡定,接过烤鱼,大口的吃起来,顺便指着趴在垂死的阿方索身上哭个不停的见习圣骑士说:“这地方到处都是蛮夷,不管我们有没有斩草除根,他们都会很快就会找上门。不如留着这小子的命,让他回去宣传一下。蛮夷们知道了我们的厉害,就不会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找上门!”
“鹤儿,你说得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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