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小嘴,自生下来就甜如蜜,哪怕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了,还总是喜欢与他同寝,如今再回想起来,他忍不住心中发寒。
赵福抬头望天,再不看襄阳王:我的母亲早已被正妃害死,你却要我认贼做母,不杀不足以平我心中郁气,不杀不足以报母仇。rdquo;到了此时,他再也不称呼赵爵为父王了。
襄阳王破口大骂:放屁,王妃不就是你的生母么!rdquo;
赵福冷笑道:好叫你知道,我生来就有记忆,我的生母乃是王妃的陪嫁丫环绿儿。王妃假孕,借腹生子,她抱养了我,却害死了我娘。rdquo;
襄阳王后退一步,像是个不堪重负的老人:蠢货,这怎么可能,当年王妃有孕,身体羸弱,不说王府医师,就是整个襄阳城,整个大宋的名医,尽被本王请入府中,为王妃请脉,本王费尽心血才保住了王妃与她腹中孩儿。rdquo;
他越说越气愤,最后反而哈哈大笑道:蠢货,你可知本王当年与王妃新婚燕尔、伉俪情深,她有孕时,王府内并无姬妾。本王更不曾动过王妃的陪嫁丫环。rdquo;
赵福,你可知道,王妃的大丫环:桂枝、连翘、黄芩、桅子,二等丫环木香、枫香、莲香、兰香,就是院中洒扫的,也是以珍珠、玛瑙、琥珀、翡翠为名。
哪儿来的绿儿?蠢货,你来告诉本王,绿儿是个什么东西?
王妃身边连个洒扫的丫环,都不会叫绿儿,你难道要告诉本王,本王当年放着花容月貌的美人不看,却去宠幸了一个上不不得台面的粗使丫环?
你个蠢货,这十七八年来,你就不曾照过镜子?难道你就没发现自己的长相与王妃有六七分相似么?同样的桃花眼,同样的薄唇,同样的hellip;hellip;rdquo;
赵福像是受了大刺激,大叫一声:闭嘴,不可能,我赵福明明有记忆的。我的生母是绿儿。rdquo;
只是他此时的情况并不太乐观,他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不可自拔。还记得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有一道缥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孩子,记住了你娘叫绿儿,为襄阳王正妃所害,你长大后,一定要为她报仇。rdquo;
赵福激灵灵打了寒战,只觉心肝脾肺肾都在疼,他怎么这蠢,他虽有前世的记忆,可刚来这个世界时,明明心慌意乱,明明害怕到了极点,明明心不在焉,又怎会将这句话记得这般清晰明了。
这样的话,本就是出自一个男声,他怎么就信了,且深信不疑,还将那人的话奉若圣旨。
他蹲到地上抱着脑袋,苦恼地想着那究竟是谁?
赵爵见赵福这副模样,对这个儿子更是失望到了极点。他冷笑一声,嘲讽道:本王虽不是正人君子,有过几个女人,却是知道的。就不知你是哪来的野种?竟敢混淆皇室血脉,本王这就随张都知进京,请圣上为本王做主。rdquo;
赵福张口结舌,一时不知作何回答。如今在他心中对那句以往深信不疑的话有了猜疑。再想想王妃的容貌,他忍不住心底发寒。
难道他穿越以来,十余年的努力经营,都只是别人手上的一颗棋子?
他不甘,亦不愿。
赵福:父王,孩儿,孩儿出生时,有人在孩儿耳畔说过一句话hellip;hellip;rdquo;
赵福的话说不下去了,只因他身后一人的剑,已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世子殿下,还请慎言。rdquo;
赵福沉默片刻:能告诉我,你是谁的人么?让我死前,也能明白自己是谁,成了谁的棋子?rdquo;
那黑衣人轻蔑一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世子难道还能去找他老人家报仇?rdquo;
赵福:你我相交十余年,怎么也该有那么一丝感情,你就当这是我临终前的遗愿吧。rdquo;
黑衣人淡淡道:我的主人,自然是贞hellip;hellip;rdquo;
很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位黑衣人给杀了。
那人接着他的话道:他是贞元子的人,贞元子也不过是主人的一枚棋子。世子殿下,没用的棋子该死,不听话擅自行动的棋子更该死。
我主不曾想到,贞元子刚下山,就想着另起炉灶了。对不住了,世子殿下你的确是王爷与王妃的孩子。
贞元子下山,也是为了保住你与王妃的小命。rdquo;
赵福却是不信这话,冷笑道:那你又是谁?你的主人又是谁?他要我这枚棋子做什么?rdquo;
刚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身后所带随从,竟无一人为他担忧,更不会有人像小说中所写的那些忠仆,为主角挡刀挡剑了。
可见他自以为是的心腹,根本就不是他的人。他忍不住闷心自问:蠢到他这份上,怎么还没蠢死呢?
赵福忽而想起,他每次从襄阳王赵爵那里讨得好处,占了便宜,糊弄了他,都会躺在书房的美人榻上笑上半晌。在他每每嘲笑襄阳王是个蠢货的时候,是不是也有一群被他当成心腹的人,都在笑他愚不可及。
这番变故,令赵爵、张幸、展昭、白玉堂又一次目瞪口呆。
这反转的,也太快了些吧?他们还有些接受不能。
黑衣人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样子,他温和道:世子不必疑心,你不是心心念想闯荡江湖,结识大侠,做一个逍遥天下的逍遥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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