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一惊,酒意这才醒了大半,一面护着身后的云豆豆,一面拔剑而出,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宵小鼠辈,有胆子的站出来!”
叶梨一身黑衣,长发如墨如瀑,背对着二人站立,凌泽和云豆豆只被地上的尸体吓到了,待得叶梨转过身,手中长剑光芒一闪,在月色下看清楚了她。
凌泽只心头一跳,垫着脚趴在凌泽肩头的云豆豆惊道:“是你!褚茯苓!你的脸好了?”
尔后瑟缩着躲了起来,像是再害怕这个被她无辜牵连的人。着实可笑。
月色下看人,自是不如白日里看人清楚。褚茯苓眉眼间本就与叶梨长得相似,尤其是湛湛一双眼睛,里面仿佛装着星子,更是叫人见之难忘。
云豆豆一时看叉了,也是有的。
饶是凌泽也被晃了一下,定睛再看,才道:“你不是褚茯苓。”然后对着自家小师妹又温柔道,“豆豆你仔细瞧,不是她,莫怕。”
云豆豆的胆子这才回来了几分,再看过去,就瞧见了不同的地方。
褚茯苓才17岁,年岁轻,性子再冷也是有限。
可眼前这个女子,瞧着才二十出头,冷若冰霜,筑基后期修为。
然而修士筑基后,容颜就会停留在筑基时的年纪。直到寿元将尽时,才会天人五衰,老态尽显。
待结成金丹,再得五百年的寿元,身体容貌变回恢复到最好的状态。
若有幸能结婴,更可为自己改换容颜。
当然,修真界大把大把的修士在二三十岁时,根本筑不了基,然而也不想要老去,便可以寻可以驻颜的卡片随身携带,或是服下驻颜丹药。只要筑基的时候,容貌保持在年轻时候,筑基后也基本会保持这个容貌。
就是不知,这个女子,是天赋过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就筑基了,所以才一直保持这个容貌。还是说,是用了什么驻颜的法子,现下看起来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二十许的容貌,实则已然是七八十岁的老妪。
云豆豆自小受尽宠爱,说话全然是由着自己的心思,脱口就娇声道:“呀,竟不是褚茯苓。可你跟褚茯苓长得真像呀,怎么还是未嫁人的发式?你是褚茯苓的姑婆,还是老姑婆呀?我们该怎么称呼你?也叫你一声老姑婆吗?嘿嘿。”
说罢还吐了吐舌头,很是顽皮。
凌泽也笑:“还是豆豆聪明,一眼就看出了这位道友年纪大了,就是不知道是七八十岁了,还是八九十岁了,亦或者是一百来岁,大器晚成。不过,无论哪个年纪,还都可以叫一声老姑婆,老祖宗了,是么?老……道友?”
就像是现代社会,分明只差了四五岁的年纪,张口就要喊对方阿姨似的。
不可谓不毒。
叶梨却是不恼。
嗯,仔细算算年纪,这些人,该叫她一声老祖宗的。
但是,这二人,配码?
真想叫她一声姑婆长辈的人多了去了,这两个,可真真是排不上号。
叶梨只轻轻勾唇,笑容极其浅淡:“唔,老身的确年岁大了,你们既叫我一声姑婆,老姑婆的,那是不是,也该给老身磕个头?便是三跪九拜的大礼,老身也是受得的。”
自来没有女人不厌恶别人将她往老了叫的,云豆豆自来顽皮,时常故意这样把不喜欢的女修叫老了,惹她们生气,不意竟碰上个不在意年纪的,竟认下了这声姑婆,还要他们跪下磕头?
云豆豆瞪大了眼睛,就连凌泽也诧异的看了一下那位月下美人——凌泽的眼睛还没瞎,自然看得出来,无论是眼前这人,还是那位褚茯苓,都比自家小师妹要好看的多,他还以为,越是美人,越是不肯叫旁人说她们老,不意这位竟这样与众不同。
这个念头也只在他脑海里转了一转,随即就怒道:“磕头?三跪九叩?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说这些?”
说着就一个金钟法器将小师妹给罩住,也是护住小师妹的意思,当下就提剑冲了上去。
身姿缥缈,剑势如虹,竟是颇有几分本事的样子。
叶老板站在月色之下,却是一叹:“原想为茯苓报仇,狠狠教训你们一顿,见了你们,见你们乖觉,知晓叫我一声姑婆前辈,想着你们若是三跪九叩了,便饶了你们也无不可。可现下,你们跪也不跪……”她从腰间抽出软剑,就朝凌泽的心口处刺了过去,“我便是想饶了你们,也是没得借口。”
只好继续计划,狠狠教训了。
被安置在金钟法器里的云豆豆,自己法术不行、剑法不行,但她是见识过上等的剑法和法术的,之前还觉这个明显和褚茯苓有关系的女修,大约就是个活个八九十岁才筑基的老妪,没甚本事,结果这个女修一出手,云豆豆就惊叫了起来。
“小师兄,小心!”
都说外行热闹,内行看门道。
若有那看不懂的人在,只会觉得凌泽的功法漂亮,叶老板的武功太直接草率。
可云豆豆和凌泽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叶老板,根本就是一位真正剑法高手!
她这一剑刺来,剑气逼人,只凭剑气,就将凌泽给逼得后退了十来步,愣是直接给撞在了装着云豆豆的金钟法器上。
若是凌泽是自己接连后退,直退到自己停了,或许还能缓过这口气来,内俯丹田无碍。偏凌泽撞到了金钟法器上,前有剑气逼人,后背金钟罩给顶住,当下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经脉之中更是灵气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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