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煞低头,恭敬抵上一卷轴,细细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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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愈发浓郁,明明这京都几里之内都还是一派祥和热闹的景象,可是这王府里却安静的有些诡异。
书房之内,明烛亮得晃眼。
而木椅上久坐的男人,阴鸷的眼神盯着桌案上的长卷,凌厉的眸光像是能把书卷穿透。
书卷精致,卷轴都是上好的紫檀木,虽是打开已久,可是悠然馥郁的花香却是浓郁的久久不能散去。
书卷中央是描画的是一位赏花少女,模样柔媚,眼神尽显媚态,而那一身正红色纱衣更是妩媚至极。
若不是那张熟悉的面容,赵绥当真是不敢相信此人竟然是阮瓷。
今日听了赵琰的说辞,他也是半信半疑。
赵琰是他一手教导的,喜形于色从不会在他跟前掩饰,府门前他那张怒急的神色不像是伪装,所以他就吩咐了暗煞去沈府偷出了沈瓷的画卷。
沈珠他是知道的,他那个侄儿虽算不上明君之选,可是却是痴情种。
而先前沈四不惜在船坊处勾引他那侄儿的事儿他也是听闻的,就是真的从未见过这沈瓷的模样。
没想到吩咐暗煞所查的结果,还真的是让他大吃一惊。
不过如今让他觉得烦躁的是,他这侄儿出手定然是不会留有后路的,这沈瓷又是怎么生还的。
而且这沈瓷化名阮瓷进了靖南王府,却并未有所动作,又是作何目的。
思前想后,他唯一能想到结论的就是。
沈瓷进王府不过是要逃避赵琰的追杀,而逃避赵琰的耳目的最佳选择就是长居靖南王府。
可是,今日府门前她毫不在意的扯下面纱,又该怎么解释呢?
赵绥有些心烦意乱,做事一向果决的他,如若是往常,这般可疑的人他早已下令暗杀。
可是对上阮瓷,他却怎么也不愿意下此命令的,反而在想到她躲过赵琰追杀时,竟然是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如今他不得不承认,阮瓷在她心底确实与他人不同,可是他却不会承认,他有多么的在意。
外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赵绥皱眉问:何事?rdquo;
武进压低了声音:王爷,皇城内命李公公送了封密信过来,再三叮嘱您一定要看。rdquo;
送进来吧。rdquo;
武进推门而入,将信放在了书桌上,余光无意识的看到了画卷上人像,震惊无比。
王爷,这不是hellip;hellip;rdquo;
他有些语无伦次,武进是知道暗煞去了沈府偷画像去了,可是却怎么也没猜到这沈瓷竟然就是阮瓷rdquo;。
赵绥看他一眼,眼神阴鸷:滚!rdquo;
武进知晓他心底的郁气,自然是不敢多留,就转身退出了书房。
而那书桌上的密信,他也只道是宫里头赵琰催要兵权的说辞,也没在意。
直到黎明之际,御林军包围了王府,他才察觉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第三十九章
皇宫御书房。
赵琰此时坐立难安,脸上的神色难辨,而一旁的凌风多少也能猜到个一二。
陛下可是为今日之前忧心?rdquo;
凌风一向机灵,跟着赵琰也有十几年了,而之前沈四之事他都是有目共睹,前因后果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今日靖南王府见到那王妃的模样时确实也是吃惊的很。
因为先前那沈四的毒还是他一手下得,后来设计掳来她,也是亲眼目睹着她被赵琰一脚踹下湍急的河流之内。
按理说根本就无生还的可能,又怎么会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靖南王府之中,还一跃成了王妃。
此中蹊跷,赵琰心中又怎会没有察觉,他递了个眼神过去:连你也瞧出来了不是?rdquo;
凌风疑惑:陛下是看出这靖南王妃并非沈四?rdquo;
赵琰摇头,转而笑语:不,朕说她是沈四,她便就是沈四?rdquo;
凌风一头雾水,根本看不懂他的打算。
你说,如今朕若是以皇叔私藏嫌犯之名让他交出兵权,他又当是如何?rdquo;
赵琰轻笑,自是对心底的想法甚是满意。
如此设下一局,不仅可以让皇叔心甘情愿地交出手中的重权,而且还可以将hellip;hellip;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笔墨伺候。rdquo;
凌风看着身后的有人上前去磨砚,上前问到:属下愚钝,不知陛下何意?rdquo;
沈四明明已经死了,如此强加罪名那姑娘又怎么承认?
再说赵绥一向心机深沉,又怎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呢。
赵琰并未答话,只肆意书写了几行字,折叠整齐的放入信封之内,密封以后递了出去。
差人送去靖南王府,就说朕有密事相讨,望请靖南王定要仔细查阅。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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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rdquo;
是谁在叫她?
沈瓷迷蒙中睁开了眼,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诡异的熟悉之感。
她有些艰难地张开嘴,费力地看向迷雾之中:你是谁呀?rdquo;
阮阮,你该和我回去了?rdquo;
沈瓷疑惑,为什么感觉这场景异常的熟悉。
你是谁?我又要和你回哪儿去?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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