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宸不太懂这些,她只眨了眨眼睛:很危险吗?rdquo;
尊者连命劫都安然渡过了,归化自然是小事。rdquo;
这次却是旁边的人顺口回答,他仰望着天空,感慨道:归化之后,便脱离形态之束缚,尊者便可化万物、又非万物,那才是无上之境界,与天道可并肩而存。rdquo;
殷宸听了刚松一口气,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
归化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啊?rdquo;殷宸小心翼翼地问那个男人,自己也自己在说什么:比如说失忆什么的?rdquo;
她说完了也觉得自己这话太可笑了,归化又不是车祸,怎么可能失mdash;mdash;
倒是不会失忆,只是那个时候,心绪就会大不一样吧。rdquo;
男人摇一摇头:你想想,你现在是仙、是妖,九重天的亿万万仙人是你的同道,但是归化之后,尊者便成了这天、这地,这鲜花这空气,那时他看我们,便如我们看人间蝼蚁,轻描淡写,又不值一提。rdquo;
明明是白日,殷宸却突然浑身发冷。
她呆呆站在那里,仰望着天空。
不会的hellip;怎么会hellip;
他答应好的,等他们出来,就能永远在一起。
他不会骗她的,他从来不骗人的。
她死死盯着那雷光闪耀的穹顶,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眼睁睁地看着雷光渐渐消失,阴云渐渐散开,明媚晴朗的穹顶,干净明澈的天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众人骤然发出惊喜的呼喊,他们跪倒在地上,虔诚地叩首:恭贺道尊归化mdash;mdash;恭贺道尊归化mdash;mdash;rdquo;
那欢呼雀跃声如浪潮遮蔽了她所有的感官,她只觉得眼睛被那灿烂的阳光刺得酸涩,她眨了眨眼,就有晶莹的泪水流下来。
那穹天之上,连一道人影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了。
以后,他就成了这天,这地,这无边的九重天,却再也不是会把她抱在怀里、低笑着亲吻她脸颊的男人了。
骗子。
他是大骗子!
hellip;hellip;
红蛇,我没事儿。rdquo;
重新回到蓬莱谷,殷宸对担忧地想跟上来的红蛇笑了笑:我就是有点累,等回去睡一觉就好了。rdquo;
红蛇看着脸色苍白的少女,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仿佛连一身软毛都耷拉下来,红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隐隐猜到恐怕跟君刑道尊有牵扯。
她见不得向来活力满满的毛团子这副模样,连忙劝着:事情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有什么话你就问清楚,这样,我们去找岚风帝君,他是道尊的弟子,他肯定有法子联系到道mdash;mdash;rdquo;
不必了。rdquo;
殷宸摇了摇头,神色黯淡:那个人说得对,不管原来怎么样,他如今已经归化,就和我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了,人各有命,命定如此,我若是强求,只会让大家都不开心。rdquo;
所以,就这样吧。
殷宸慢慢走回竹楼,回到自己的小屋里,蹭到床上,把一层层纱帘都放下来,让整个床变成一个密闭幽暗的小空间,才钻进被子里,面朝里侧躺着。
其实早该这样。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不合适的,她是象征灾厄的凶兽,他是高高在上的尊者,若不是她造那一场梦,在梦里生生牵扯出一段情缘,她因为爱屋及乌,哪怕明知道君刑不是白祁,还是心软答应了岚风,入天劫帮君刑苏醒。
现在君刑活的好好的,还因此归化,白祁也就还可以存在着,九重天也好好的,她也因为这一份恩情不会再被君刑找麻烦,你好我好大家好,这多好。
殷宸这么想着,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但是不争气的眼泪却掉下来。
魂梦珠在旁边看着她流泪,突然说:事情还没定呢,他也没亲口跟你说他要分手,你先别急着难受啊。rdquo;
殷宸把脸埋进枕头里:这还用说吗,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他那样厉害,算无遗漏,却又让岚风他们撤走,又一声不吭的归化,到现在连个消息都没有,我得多厚的脸皮才要继续装不明白。rdquo;
魂梦珠看她已然彻底灰心丧气,不由得急了,一双黑豆眼往窗外张望,心里恨那个家伙儿怎么还不来,又安慰她:他也许真是暂时抽不开身呢,归化这事儿咱也搞不明白,你不能放弃啊,多大坎就过来了,要不这样,咱们去找岚风问个清楚。rdquo;
殷宸其实也知道,但是她就是害怕,刚醒来的冲动过后,就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慌乱,一时竟然不敢去找他。
君刑那个大猪蹄子!居然也不主动来找她,这是男朋友该干的事儿吗?!
殷宸很生气!
殷宸捂住耳朵,半是赌气半是丧气:不要,人家都不要我了我还上赶着,我不,他归化去最好,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以后我就可以自由自在的浪,谁也管不了我。rdquo;
魂梦珠听她这么说,顿时一脑门子冷汗,蹦跶着跳到床上催她起来,殷宸还就犯了倔,被子一掀把自己严严实实盖住,大吼:我头疼,我要睡觉了,你别打扰我!有什么事儿等我睡醒了再说!rdquo;
白珠子大概是被震住,没有动静了,殷宸哼哼两声,困意上涌,一翻身闭眼还真就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