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地上留下一条由深至浅的宽大划痕。
艳红与洁白的梅花悄然落满衣襟,有一片落在剑身上,即刻变作两片。
他回头朝被他成功的装比震住的卜果子说:“白衣剑客当如是。”
然后也不看剑鞘的方向,轻轻一掷。
“锵”得一声,剑不差分毫地没入剑鞘。
卜果子只好给他的小师弟鼓鼓掌捧捧场,同时问出一个犀利的问题:“你到底是道士还是剑客?”
“我是孤高的近战法师。”
这年头,法爷不莽叫什么法爷,还是叫魔法少女好了。
另外一阵掌声从身侧传来,林行韬转过身。
漫天梅花中,花瓣从洛王的大氅上自动滑落,他眼含欣赏之意,一边鼓掌一边笑道:“不愧是我九弟,此等风姿令为兄叹服。”
众人告退,洛王领着林行韬行走在梅园中。
呼吸间是凛冽的花香,洛王折了一段花枝,递到鼻间轻嗅。
他的声音穿过花瓣,带着些许渺远的气息:
“三年前父皇病逝,国师矫诏擅权,帝位空悬至今。”
“国无君主,大哥软弱为国师走狗,三哥沉迷女色不堪大用,我又困于这洛水城中。”
“天下大乱,觊觎我大临皇位者不知凡几,我竟只能缩在这小小一片天地积攒力量。”
“大临危矣,九弟。”
他扔了那一枝梅花,踩在脚下。
然后一只手拉住了林行韬的手。
他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意:“好在你来了。”
“之前为兄问你,愿不愿助你六哥做一番大事业,为兄现在再问你一次——”
“愿不愿意做此等——”他的另一只手指了指天,却紧紧凝视着林行韬的眼睛,“大事业?”
洛王想要当皇帝。
很正常的事情,作为正儿八经的皇子,他当然有资格去角逐皇位。
但他首先要度过眼下的难关,然后再面对其他叛军,还要面对自家人以及强大的国师,所以他必须得有个盟友。
于是,只有他承认了皇子身份的、在他看来又的确是真皇子的林行韬再适合不过。
适于拿捏,适于利用。
林行韬当然要坚定不移,他反手握住洛王的手:“九弟愿助皇兄一臂之力。”
洛王满意地点头,以手抚背,活像《三国演义》中君臣相得。
“既如此,为兄还需九弟帮一个小忙。”
林行韬心下一凛。
“前朝有一鼎,落于洛水之中,为兄遍寻不得。直至三年前有一道士告之:‘此鼎三年之后才可寻得。’”
“三年之期已至。但是大战在即,为兄脱不开身,还需九弟你替为兄寻鼎。”
“鼎?皇兄为何要寻鼎?”林行韬想到洛王头顶金红气运化作的小鼎。
“九弟有所不知,这鼎乃定天下之宝器,为前朝气运所钟。有说法‘得鼎者可得天下’。”
“只要得了这鼎,城中两位真人将其埋入龙脉之中,便可驭使龙脉之力。”
“这可是仙人手法啊!加上你我兄弟二人龙气相加,就算国师又有何惧!”
见林行韬有所犹豫,洛王宽慰道:“九弟是担心那群逆贼?莫怕,为兄拨一支军队给你,明天再请洛水河伯相助,定保九弟你安然无恙。”
“九弟还在担心什么?”洛王皱起眉,些许烦躁的气息遮掩不住,但很快他又柔和了语气,“无妨,九弟才刚回来,是为兄考略不周了。”
“天晚了,九弟先在这王府里休息一日再做决定吧。”说完,他踩着一地的梅花离去。
看着洛王莫测的背影,林行韬对走近的卜果子说明情况。
卜果子思索了一阵,斩钉截铁道:“这是一个阴谋。”
还没等林行韬露出无语的表情,他又说:“但也是一个机会。”
“首先,你能借此机会掌握一只听从你命令的军队。其次,你作为挖出国之重鼎的皇子,天下皆知,彻底坐实皇子身份。最后,鼎上的气运,你可以自己吸走一点嘛。”一点,卜果子比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盆子的形状。
林行韬笑出声:“这么好的事情,洛王干嘛不自己去?”
“还不是怕叛军打过去,还有就是他自己说的,他得坐镇大军,哪有叛军快打来了主将去寻鼎的。”
“就算到时候真的遇上了叛军,你反正不是真的九皇子,直接加入好了。”
这就是二五仔的好处啊。
两边吃香,可以两边横跳。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说明一下:气运流,神道流,灵气复苏流这些某点早有了,网上玄学方面的资料也很多,很多不是我原创的。
这篇文的灵感也是来自某点的。
标签是快穿,其实是慢穿。
第19章 气运命格(十六)
洛水城最为膏粱纨绔喜爱的赌坊内纱幔盈动,与寻常沸反盈天的小赌坊不同,这个赌坊无论布置还是玩法都要高雅上不止一个层次。
然而再多的优雅,也只是为赌坊里贪婪诈取的人类半遮半掩地笼上一层仿若高级的纱——这群大战将至还在醉生梦死的家伙。
一名身着轻纱,浑身只用一根带子系着的赌妓依偎在一名公子哥身边,为公子哥的每一次下注而惊呼,随即露出迷人美艳的笑容。但她身上最迷人的不是她的笑容,而是那些遮遮掩掩不想让男人看到又想让男人去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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