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臣们看在眼里, 急在心里, 陛下不开心,不近男色, 这大楚皇嗣可怎么办呀?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 满朝大臣开始琢磨起如何让女帝欢喜。
关键还是回到了“色”上——既然女帝看不上普通男人,那像始皇的男人呢?
这样的想法下, 却没有人敢去搜寻长得像始皇的人。
因为那是始皇,不是民间某个被女帝牵挂的普通男人!虽然大楚没有什么避讳先帝名号的规矩,但谁敢去试探女帝是否会因为觉得始皇受到拙劣的模仿、被玷污而震怒?
——需要一个特殊的办法, 既能关联始皇往女帝身边塞男人,又不会惹女帝生气。
快到开元十年的时候,光禄大夫刘大夫想出了一个奇妙的主意。
此时,在他说出“惊喜”两字后,女帝似乎来了兴趣。
她伸出戴着錾花的指套,轻轻敲在了杯盏边缘。
叮——叮——叮。
花园门口出现了三个男人。
大臣们连忙偷偷觑上两眼。
三个男人长得俊俏,但并非传言中始皇的模样。
这样便不会引起女帝勃然大怒,但是又要怎样引起女帝的欢心呢?
男人们拜过女帝后,将怀中所抱书籍抛向了空中。
刘大夫高声道:“大楚建朝十年,该有史书传世!”
众人一愣,想不到作为光禄大夫的他怎么和史书扯上了关系。
刘大夫凛然道:“史官难得,前朝史官尚被屠戮一空,至今无所传承。然一朝新建将近十年,怎能无史传世?臣虽非是史官,却心系于此,由是稍稍编纂一二,愿君悦臣欢同欣赏,大楚永镇世康宁!”
他行大礼而拜,而周边的臣子也像是收到什么讯息般纷纷起立而拜,山呼大楚海晏河清、时和岁丰。
一下子,整个花园的气氛就被调动了起来。
女帝看了一眼那三个恭敬站着的男人,示意自己并不怪罪刘大夫的越职之举,令他继续。
空中的书籍哗啦啦地急速翻页,一个个端正典雅的小字浮现而出。
张况己眯着眼看了半天,皱眉道:“楚始皇纪传?”
女帝语气平静地说:“刘卿好大的胆子。之前陈将军还和朕说要编一本史书,他都没敢轻易下笔,你倒已经写了不少了。”
张况己听到陈珂乐下笔的时候,古怪地笑了一下,一脸“就他也行,那我也行”的表情。
刘大夫连忙说:“陈将军忙于国之安危无有闲暇,臣也只是稍作了几篇,其中细节还需请教将军,不敢妄写。”
女帝微微一点头,像是在回忆什么:“这个名字不好……不如改叫‘史记·楚始皇本纪’。”她慵懒的坐姿变了变,令刘大夫念出上面的字。
在刘大夫开口时,张况己和卫信都抬了下头。空中某颗星辰好像有所异动。
“始皇于王府商杀破狼之局,时有道人于窗外窥视,见始皇揽衣而坐——”
偷瞄的林行韬忍不住笑了。
这一段选得真是绝了。不论过去现在,他这个“天眼道人”可不就是在窥视吗。
而除了陈珂乐,记载中的人也都在这。
忽然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星光照拂。
只见三个男人中间的一个深吸一口气,稳步上前,而空中贪狼星与七杀星光芒相碰之间,有不一样的星光漏下。
走出的男人渐渐变换着装束,就连脸庞也微微变幻。
逐渐地,他揽衣而坐,气度也不凡,仿佛正处于一王之位上。
花园一下子安静到只有女帝拿指甲摩挲杯盏、令人心里发麻的声音。
刘大夫还在继续念:“始皇曰:‘贪狼,性刚威猛、勇于进退——即为张将军。’”
男人随即将手指向张况己,张况己则猛地回头看向了林行韬所在的方向,面露疑惑。
男人接着刘大夫说:“破军,性刚寡合、杀伐果断——”
声音一出,卫信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来。
“即为卫将军你。”
那是始皇的声音。
由于陈珂乐还没回来,因此男人指着空位,说:“七杀,独当一面、智勇果断,即为陈将军。”
“此为大楚之——”
杀破狼。
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这个令无数大楚人心驰神往、敬畏钦佩的词语从群臣的口中呼出。
男人手腕一转,站了起来,随后往天上伸出手。
一条细长的虚影出现,环上了他的身躯。
——气运之龙!
即便知道一切都是刘大夫计划的人也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难道,那个男人是始皇转世?!
不,肯定不是。这刘大夫到底怎么做到的?
一直沉默地观察着一切的女帝霍然拂袖,将桌上的酒盏摔裂。
呯——
不自觉地,臣子们纷纷伏下身去。
男人却没有被女帝骤然的变化吓到,他自若地抬起手,往空中一抓。
低沉而带笑意的嗓音直抵人心:“有龙坐命,四正会照,天下尽在一掌之中!”
宛如始皇就站在花园中间,即将掌天下。
就连卫信也忍不住仔细观察起这个不像异象又不像幻术的始皇来。
刘大夫看到女帝虽然摔裂了杯盏,但并没有更加暴怒的时候,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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