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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韶之!”大清早的听到儿子对儿媳妇发这样的无名火,程夫人也没摆什么好脸色,呵斥道:“你给我坐下!”
    “给卿桥道歉!”程夫人想起这大半年来儿子的种种荒唐做派,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愤怒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她自己的儿子她再清楚不过,性子再温润端方不过,怎么现在变成了这幅模样,想到这里,心头又有些不舍得,放缓了语气,看着程韶之问道:“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最近……”
    程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断了声音。
    程韶之冷冷的盯着程夫人,眼神里全是一种不顾一切的阴鸷,阴沉的让周围都冷了好几度,半响,他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偌大的客厅里一时间鸦雀无声,徐晚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丫鬟们也是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程夫人呆呆的望着门口的方向,眼眶一红,眼泪便顺着脸颊落了下去,徐晚拿起手绢给她擦了擦泪,安稳道:“韶之最近肯定有什么难事,给绊住了,我找个时间让我哥哥去打听打听,娘,你别忘心里去。”
    程夫人握住了徐晚的手,唉声叹气:“谁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原来他要娶你,我心里还不是很赞同,如今看来,倒是他配不上你。”
    徐晚没有出声,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
    ……
    徐晚都待在书房里,整理自己的思绪,可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忍不住和系统商量了起来:“你说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能让一个人发生这样大的改变,像是换了一个人?”系统悠悠的说道:“也许是受了什么刺激?”
    “应该不是家里的事情,家里都挺好的。”徐晚踌躇着:“可是生意好像也挺好的,没有听见什么风声传出来……你说以前那么温润的人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别着急,来日方长。”系统说道:“反正你也完成一个任务了。”
    徐晚还想继续捋一捋,就听见丫鬟来敲门:“大少奶奶,宋夫人来了。”
    徐晚直起身子,这才想起来,宋卿桥的嫂嫂陆凭梅约了原主今天下午去丽水台看戏,她的心神都被程韶之这异样的转变给吸引了过去,差点把这一茬给忘记了,想必是陆凭梅等不到自己,干脆来家里找了。
    迎了出去,果真就被陆凭梅絮叨了两句,两人坐下喝了半杯茶,去给程夫人说了一声,就手拉着手出了门,其实这个时候,已经相当开放了,租界里面很繁华,各种各样的娱乐消遣都有,但是像她们这样有头有脸的大家闺秀去的不算很多,陆凭梅是个很活泼的人,心性开朗,对新鲜的玩意儿很好奇。
    但是自己一个人又不敢去,所以就拉了宋卿桥。
    主要是想让宋卿桥和她作伴,求一求心里的踏实,害怕自己一个人去了不知道规矩会出丑……
    两个人坐着汽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看着汽车慢慢的驶入租界,眼前的场景一瞬间就完全的改头换面了,带着浓浓的西洋风采。在英法租界的正中心建了一个大大的教堂,教堂的顶端是一个钟楼,巨大的时钟引得很多人在跟前拍照,四处都是穿着洋装、旗袍,打扮时髦的小姐、太太们。
    陆凭梅的目光很快就被一个三层洋房模样的茶楼吸引了过去,指着那个问是什么。
    徐晚跟她解释:“那是阆苑第一楼。”
    陆凭梅用手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外的高楼大厦,脸上露出憧憬的神色。
    “群英共集画楼中,异样装潢夺画工。银烛满筵灯满座,浑疑身在广寒宫,说的就是这里呀!”言语间满是向往和赞叹,看得出陆凭梅是很喜欢这个地方的,其实这些茶楼本来也没什么稀奇的,大多都是用玻璃装饰、制造的,又加上些水晶、琉璃什么的,太阳一照可不就是璀璨生光吗?徐晚百无聊赖的往窗外看着,这些东西在她那个时代是很平常的东西,可是对于生活在这个年代的陆凭梅甚至大多数上海人来说都是惊奇的东西。
    汽车最后停在一家高大宏敞的洋房面前,三楼上大大的牌匾写着“丽水台”三个字,丽水台并不是租界里大的茶楼,却是包含最广阔的茶楼,里面有戏台子、茶馆、烟馆、妓馆、弹子房、舞厅、健身房、西餐馆什么的,甚至在丽水台的后院子里还修建了一个特别大的跑马场,可以说是一条龙了,只要你想玩的就应有尽有。
    而她们今天来,是打算听戏的。
    第162章 春风拂槛露华浓(十二)
    徐晚携着陆凭梅的手走了进去,雕梁画栋,枕榻几案,灯盘茗碗,无比华丽精致,走廊上挂着许多名人诗画、西洋画,还有一些容貌美艳的倌人们的照片,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了许多西洋镜子,屋内有点着水晶灯,更加衬托出装饰的豪华与敞亮出来。
    有跑堂的女倌人引着两个人往戏园子的方向走去,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咚咚锵锵的敲锣打鼓声,看来戏是已经开场了,陆凭梅早就托人打听到今天唱的是《武松打虎》,她拉着徐晚,步子迈得更快了。
    两个人寻了个位置坐下,跑堂的进进出出,给她们上茶、上点心、瓜子花生和一些刚出炉的糕点摆了满满的一桌子,这一折戏很快就唱完了。
    敲锣打鼓的声音一时间停了下来,陆凭梅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声音便显得有些突兀:“你瞧见刚刚扮做武松的那个人了吗?”徐晚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袖子,陆凭梅再开朗大方也是个闺阁女子,霎时被这么多男人女人注视着,脸慢慢的红了,钻到徐晚的怀里好一会儿才出来,等到下一折戏开唱的时候,陆凭梅就附在徐晚的耳朵上悄悄的说:“你知道刚刚那个唱武松的,是个了不得人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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