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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他们早就从什么细节上,看出来这次出手的并不是真的契丹骑兵,而是那两位控制的黑风马贼,所以猜到七弟不会真的出事吧。
    想到这里,杨大郎拍了拍五郎的肩膀,觉得自己和五郎真的被几个兄弟比下去了。五郎那次也拨了自己的兵马给四郎去剿灭黑风马贼,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自己身为大哥,负责统筹,却没有看出父亲和那位世子之间的暗中联络,真是汗颜啊。
    “放心吧,四郎和六郎不是那种无情之人,他们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理由。”杨大郎再次摸摸五郎的头,觉得还是不要告诉这个傻弟弟了,免得他七情上面,让潘仁美产生怀疑。
    杨五郎对大哥非常信任,被大哥安慰之后,心里的怒气平息了不少,也跟着杨大郎将注意力投入到了之后的先锋任务之中。
    耶律休哥率领的契丹主力的确被曹彬的东路军吸引了过去,西部兵力大减。杨五郎心中因七郎之死而满是悲愤,亲自冲锋在前。杀到兴起时他直接脱了盔甲,赤着上身冲在最前方,率先冲上了云州城头,血战四方,打开了云州城门。
    负责支援的三郎和四郎急速跟进,扩大战果,冲入城中,终于稳住了局势,彻底占领了云州。
    五郎身上中了两箭,厚厚的白布缠绕在健壮的胸膛上,但是他胸中的愤懑之气却并未消去。
    他来之前,经过了当时七郎被人伏击的地点,想到七郎就是在这里死去,心中就有火焰熊熊燃烧。这样的怒火,让他一路如同疯虎,连下两城。
    ……
    黑山东北吐儿山下,一圈圈的毡帐颜色各异,像是一朵朵蘑菇点缀在绿野之中。这里就是辽国夏捺钵所在地。
    最中心的几座帐篷是金黄色的,四周垂着黄色白色的帷幕,在山风中轻轻飘荡。
    位于最中间的帐篷极为阔大,堪比一座大殿。这便是如今辽国国君耶律隆绪的牙帐。帐中由金黄色绣龙绸缎为地障,粗大的柱子上藻饰华丽,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受到了不少中原文化的影响。
    耶律隆绪登基之时不过十二岁,政事尽皆交付母亲承天太后萧绰之手。萧太后信重韩德让和耶律斜轸,文武二人与萧太后联手,这数年来将对萧太后母子形成威胁的契丹宗室清理了大半,总算是将大权握在了他们手中。
    如今耶律隆绪已经十七岁,也逐渐开始接触政事,只是真正做主的仍旧是萧太后。
    此刻,他正坐在帐篷中央,听着萧太后和几位重臣商谈这次宋国北伐的对策。
    “宋国皇帝说是两路大军,其实还偷偷派了其他两路军队。”北院大王耶律磨鲁古将最新军情向众人汇报,“四路宋军大约二十万,应该算是倾国而出了。”
    两国对峙日久,互相对对方的实力都已经比较了解。宋国二十万精兵,真的已经是举国之力进行北伐了。
    这一战,关系到两个国家的国运!
    “东路有耶律休哥,我并不担心。倒是西路宋军连连拔城占地,锐利难当,需得有员强将前去应对。”萧太后今年三十五岁,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她的五官不算特别精致,眉毛太黑,眼睛太亮,嘴唇有点厚,颧骨有点高——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果断和自信,却让她具有了一种特殊的风情。
    南京留守耶律休哥是一员经验丰富的老将,带着契丹主力迎战东路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谁去迎战杨家将呢?萧太后的眼睛从众臣身上扫过,最后看到自己身边儒雅俊秀的中年男子韩德让时,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眼神也略略有了一些改变。
    “此事非北院枢密使不可。”韩德让笑着看了看萧太后,就推荐了耶律斜轸。不管是资历还是能力,耶律斜轸都是最合适的。
    耶律斜轸也不推辞,看到萧太后点头认同,便主动接下了任务:“臣一定不负太后和陛下所托。”
    “杨无敌一家勇猛凶悍,你要小心些。”萧太后叮嘱了两句,就将话题转到了之后的战略上。
    宋军如今看起来十分威风,不管是东路还是西路,都是接连攻城取胜。但是萧太后的脸上却看不见一点焦急,而是十分镇定地和文武重臣商讨着接下来的战略。
    耶律隆绪坐在上方,认真听着下方众人的讨论,对于萧太后和韩德让之间那些小小的互动,恍若未觉。
    直到中午,这次会议才真正结束,帐篷中只剩下了耶律隆绪自己。
    他习惯性地让人铺设纸张颜料,拿起画笔,开始涂抹勾勒。一片片不同色彩在宣纸上展开——“文殊奴!”轻快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提着马鞭走了进来,正是耶律明镜。
    耶律明镜和耶律隆绪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彼此关系也十分亲近,所以她进出耶律隆绪的行宫大殿根本没人阻拦。
    “你这画的是什么?”耶律明镜走到跟前,看见宣纸上的色块,微微歪了歪头,“这是……树?河?啊,这是那些汉人的城池!”
    “是啊。我虽然没有去过东京,却听说那里是天下最富庶繁华的所在。”耶律隆绪捏着画笔,面上一片向往,“我契丹先祖数代都坚持南下,终有一日那中原和东京,都将是我大契丹的掌中之物!”
    耶律明镜鼓掌喝彩:“好!好!好!”
    耶律隆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脸上浮夸的表情:“你这又是想要求我什么?你说不愿意嫁给母后的娘家侄子,我也没有勉强你;你被关起来,还是我帮你求的情,让你父亲放了你出来。你现在又来这里拍我马屁,又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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