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要怀疑荣医生的医术,只是太担心女儿。
阿晚对刑母的歉意也没放在心上,这种目光她见得多,便说:为了保险起见,让你女儿今晚早这里住上一宿,若是没事没事,再行回家。rdquo;
好,好,都听医生的。rdquo;刑母哪有不答应的。女儿现在这个样子,她还怕晚上再起烧,到时候更麻烦。
邢双双现在情况确实不好,又刚重生回来,脑子乱了好一会,心绪上也有些大起大落,不一会就闭上了眼睛。
刑母见此,仔细的给女儿盖好被单,又说:麻烦荣医生了。rdquo;
阿晚摇了摇头:无事,我的职责。rdquo;
一直到出了屋子,刑母有些艾艾期期的从口袋里拿出五毛钱,声音极为不安:荣医生,我女儿的诊费,够吗?rdquo;
阿晚看着保存的极好的五毛钱,摇了摇头说:大嫂,还差五毛。rdquo;因为邢双双并不是大坪村的人,而是隔壁青山村的,因而她们在这里看病,是需要付钱。不能用工分抵扣。
刑母听到阿晚这话,嘴唇一哆嗦,虽然来之前心里就已经知道,女儿伤成那个样子,要花不少钱,但也没想到有一块这么多。但她心里也清楚,若是到县城的话,怕是更贵。
但家里真的不是很富裕,便又颤着声音又问了一句:医生,能少点吗?rdquo;
大嫂,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医生,做不了主。rdquo;阿晚含笑说道。
刑母听到阿晚这话,才又有些不情愿的从兜里又摸出五毛钱,一起递给阿晚。
阿晚收了钱,对着刑母点点头,便进了自己住的屋子里。把钱放好,又记了账单。
想到在隔壁躺着的邢双双,不由叹了一口气。
其实重生回来的邢双双除了帮着表弟庞军隐瞒了通知书一事,其他并没有任何对不起荣晚的地方,虽然说荣晚有分享学习资料和帮她补课,但邢双双懂得做人,每次来也都不会空手而来。总要带点东西,有的是苹果,有的是一两颗糖,也有是刑母自己做的hellip;hellip;
虽然都只是这里家常的东西,不值钱,但也算是有来有往。
不过即便如此hellip;hellip;荣晚也不能原谅邢双双。因为那张薄薄的通知书,关乎着荣晚的一生。
这辈子,愿她们再无往来,彼此做个陌生人。
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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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睡梦中的邢双双却梦到自己前世的事情。她出身农家,家里虽然穷,但她父母都是踏实肯干的人,家里又只有她和弟弟两个孩子。因而相对于同龄人来说,她过得还算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一应的活计,该会的她也都会。不管是地里的还是家里的,她虽然不算顶能干,但做的也不差。
十八岁,她嫁人了。他丈夫自身条件一般,但他家里兄弟多,男劳力多,日子过得自然不差。
但后来改革开放,政策变了,公社解散。国家把地分给个人,每年定额交了公粮,其他都是自己的。这本是好事,但自从分了家,便有些艰难起来。因为分的地不算多,但家里却有四个孩子,每年除了公粮外也还要给公公婆婆那边交粮。
日子竟然过得还不如没分家之前。
而她丈夫除了种地外,并无其他的手艺,等到孩子长成,日子倒是过得越发捉襟见肘。
后来,丈夫见家里日子过得难,又有四个孩子和父母要养,便提出要外出打工。她思索了一下也就答应,那个时候外出打工,在村里已经不算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只是到了外面,有混的好的,也有混的不好的。
而她丈夫混的不差,但也在外面呆野了。
第一年,他还每个月按时寄回来钱,赶年底也回来,带回来不少东西。还让村里其他人好一番的羡慕。但到了第二年的下半年,他寄回来的钱便少了,年底也没回来。只让人捎了信,说是忙。等到了第三年,钱更少,这一年的年底,他倒是回来了。
却是要和她离婚。
原来他在城里打工,不知道怎么和当地的一个寡妇勾搭在一起,现在那个寡妇已经怀孕,让他回来离婚呢。
因那个寡妇生的有几分姿色,年轻又轻,把他丈夫的心神都给勾没了。不管是她怎么闹,孩子怎么求?公公婆婆又怎么劝说,他还是铁了心思要离婚,更是把四个孩子一股脑的都丢给她。
离婚后,她带着四个孩子艰难度日。
好不容易把四个孩子抚养长大成人,家里的日子宽裕了,更是搬到县城里生活,却没想到她前夫却回来了,大闹特闹,还理直气壮的要求孩子给他养老。
当年是他想抛弃妻子,如今老了,没用了,就又回来,想着她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女给他养老,更异想天开的要和她复婚。她自是不愿意的,两个争执间,她被那个男人推到了马路上。
而就那么刚好,有一辆运货的卡车经过。
邢双双一下子就梦中惊醒,迎接她的便是温暖却不刺目的阳光。
双双。rdquo;一早就过来守着的刑母一见女儿醒过来,立刻快步走了过去:双双,你没事?可还有哪里不舒服?rdquo;
娘。rdquo;邢双双想到自己被卡车撞时的疼痛,猛地扑倒刑母的怀里,声音都有些抽噎。
刑母只以为她是太疼的缘故,拍了拍女儿后背,安慰说:好了,双双,已经没事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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