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南桑——
南桑交握的双手是在微微颤抖着,掌心一片冰凉。他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把所有的余光都放在了陈文明身上,死死地盯住他,盯住陈文明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但凡陈文明脸上有半点儿伤心,有半点儿失魂落魄,南桑都不会成现在这样。
现在哪样?
心脏像是被人捏在了手中。
酸涩、愤怒、不敢置信全都涌上心头。
此刻的南桑,仿佛也分裂成了两个。一个他,本能地,用最冷漠的声音说从未开始,谈何结束。
越是冷漠,就越是在掩盖着悲鸣的心。
另一个他,被囚-禁了起来,嘶吼着,宣泄着,恳求着那个一步步离开书房的背影。
当书房里的那扇门再次合上的时候,仿佛时间也陷入了静止,南桑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一直以来,南桑是克制冷静的。可是在这一刻,控制的阀门再也无法拘禁所有澎湃着的情绪。
那些情绪嘶吼着,咆哮着。像野兽,也像大浪。
南桑仿佛失去了控制,对自己的控制。他甚至无法思考,无法集中精神。似乎是有一种超自然的力量,让他烦躁、焦虑不安。
不过,时间静止的魔法过于珍贵,仅仅维持了这一瞬。在魔法消失的那一刻,南桑也重新关上阀门,把所有情绪压抑、克制。
仅仅是眨眼之间,南桑竟然已经满头大汗。
南桑忍不住把手放在胸口的位置,想要去触摸什么。可是,他什么也触摸不到。那里,空荡荡的。
是啊,心脏那里空落落的。
“也不知道杨若谷……”吴阳说着说着,抬头看了南桑一眼。这一眼可不得了,他发现南桑捂着心脏,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你怎么了?心脏不舒服?”
被吴阳的声音打断后,南桑从回忆中挣脱出来,脸上的痛苦也随着主人的情形,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旁的吴阳啧啧称奇。
“你这……”忽的,吴阳像是想到了什么,张张嘴,却欲言又止。
都说旁观者清,他这觉着吧,发小和那个什么陈文明之间一定有问题。他有心提醒南桑,却又怕自己提醒之后,发小反而明悟。
吴阳倒不是看不得发小找到喜欢的人,他只是不想那个人是陈文明。
论身份地位,陈文明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论性格志向,他也看得出陈文明不可能像圈子里的那些人,甘心做一个小情-儿。
更重要的是,如果南桑真的爱上了陈文明,那南明怎么办?
届时,南桑还舍得让陈文明捐-肾吗?
人有偏爱,在吴阳眼里,和南明相比,陈文明什么都不是。
“明明的手术是什么时候?”吴阳错开话题,把关注点改成南明的手术,也暗暗提醒南桑。
明明?
南桑一怔。
南桑知道吴阳说的明明是谁,和南明亲近的人都叫他明明,很亲昵的称呼。可他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陈文明。
有些分神,他…他是怎么称呼陈文明的呢?
心脏再次猛然皱缩。
这是南桑今晚的第二次失神。短短十分钟内,南桑走神了两次。
吴阳沉下了脸,“ 明明他还在等……”
“我知道。”南桑冷声打断了吴阳的话,他的声音非常平淡,毫无起伏,“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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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洲君安坐在椅子上,闭目凝神感受内里的那波情绪。
心脏泛酸,被密密麻麻的刺疼包裹着。血液的流动在加快,心跳声和平常有异。这是躯干部分,至于头部。大脑好似被一层与世隔绝的物质包围着,神经迟缓,双目干涩,脖颈处传来和哽咽时相似的反应。
这是难过的情绪,这是难过的时候的生理表现。
南洲君细细品味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寒水淼”爱卿的营养液*10~
☆、他画风有毒25
他画风有毒-25
今天,是陈文明出国的日子。
那通电话剥夺了他出国交换的名额,然后,陈文明以更加璀璨夺目的方式得以去往麻省理工。
有谁能想到,U大的政治社会学老教授,会和MIT电子电路的大牛是三十年的好友呢?
虽然老教授不知道陈文明和南家的具体的那些弯弯绕绕,但对于陈文明如今的境地还是比较了解。他欣赏这个淳朴踏实肯干的孩子,他见证了这个孩子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过程。
老教授也问过电子系的同僚,他们也对陈文明很欣赏,是干这一块的人。学校交流交换项目名单也早已确定下来,无法更改。
命运总是更青睐于努力勤勉的人。又过了一段时间,老教授听闻米歇尔手底下的实验室对外招人。米歇尔是麻省理工电子电路系的大牛,他手底下的实验室是全球一流。老教授向米歇尔推荐了陈文明。
又恰逢米歇尔受邀来U大开讲座,由浅入深地简述一下电子电路。在演讲过程中,他随便说了一句目前自己的研究。
讲座只有五十分钟,后面十分钟是提问环节。
还是老样子,陈文明抢坐在第一排。他听的时候非常认真,带着他的小笔记本,一边写一边做笔记。
当主持人宣布进入提问环节时,他蹭的一下就举起了手。他腿长手也长,又坐在第一排,米歇尔一下子就看见了他,示意他可以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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