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中还有一个母亲,一个幼妹,怕是留不下来了。”莫大叔看着庄小河说。
余生撇撇嘴:“那不就得了!”
庄小河解决完了强盗又去找自己父兄的尸体,他把自己哥哥的头颅从沙地上捡起来,拂去脸上的沙子,怔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他哥哥生前与他相处的情景。
余生朝着他大喊:“把你朋友们的尸体也带上,我们要离开了。”
庄小河抬头看去,原来余生已经扶着莫大叔坐在了他们商队的头一匹骆驼上。
之前的强盗是为了杀人越货而来,所以根本没有对商队的骆驼下手,之前是他忽略了这些牲畜了。
庄小河今年才14岁,年岁不大,身量也未长开,他艰难得地拖着父亲的尸体,把他放在第二只骆驼的驼峰之间,用绳子绑好。
莫大叔和余生并没有出手帮忙,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着。对莫大叔来说,他伤得太重,心有余而力不足;对于余生来说,沙地上躺着的人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收殓的事情他也不太想管,他只管活人的事儿。
庄小河把它大哥的头用布袋装好,又把身体在第三只骆驼身上放好,用绳子绑好。
接着庄小河自己坐在了第四只骆驼的驼峰之间,示意余生自己的事儿已经做完,可以出发了。
余生好奇地问他:“你不管剩下的人了吗?”
庄小河回头看了一眼,说:“他们,我管不了了。”
余生叹了口气,说:“也好,黄沙会将他们埋葬的。”
是啊,这片沙漠下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尸骨,黄沙会为他们送行,也会掩盖他们的死亡。
余生不再问了,他吹了一声口哨,狼王跑到了余生的身边,用头亲昵地蹭蹭余生的腿,余生拿手顺了顺狼王粗粝的毛发,然后翻身上了骆驼,大喊:“阿达,我们回家。”
被叫到名字的狼王兴奋地冲着天嚎叫了一身,一时所有的狼都聚集在了阿达的身边。被环绕着的狼王又叫了几声,声调高耸骇人,有序地下达着回程的命令。
驼铃一响,这支只有三人的队伍启程了。狼王和余生并排走在最前领路,剩下的狼群缀在队伍的末尾殿后。
这一夜经历了许多事情,放松下来后庄小河感到无比的困倦,他弓着背坐在驼峰之间强撑着眼睛,盯着前面骆驼背上的他父兄的尸体,他不敢睡觉,他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父兄的尸体就遗失在了这片大漠里。
秃鹫的寨子在沙漠的绿洲里,那里有着令人艳羡的水源和青草。
阿达看到寨子的时候两只眼睛泛着高兴地光。
骑在骆驼上的余生开口:“去把,阿达,告诉他们我们回来了。”
得到允许的狼王,朝着寨子撒腿奔去,一边跑,一边发出快乐的嚎叫声。
在新的一天,天大亮时,余生一行人到达了寨子,寨子前早已有人等着了,几个半大的小子,和乖巧蹲坐在一旁的狼王阿达。
看到骑在骆驼上的余生,半大的小子们纷纷与他打招呼:“老大你回来了啊!”
余生从骆驼上下来,拍拍阿达的脑袋,阿达则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十足的黏人精,一点也不复狼王的剽悍模样。
余生同手下的人吩咐:“来了两个客人,记得招呼一下。还有,医师和收殓的事情也准备一下。”
手下的人领了命匆匆去准备了,还留下了一个去招呼客人,显然这样的事情他们不是第一次干了。
余生朝着莫大叔指了指留下的那个人,说:“他会带你们去休息,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
莫大叔点点头。
余生也没再骑骆驼,就那么牵着它,后面跟着一群狼,浩浩荡荡地往寨子深处走去。
余生走后,留下的半大小子,熟练地牵着骆驼的绳子,领着他们往里走,一边介绍道:“我叫木克,你们住在这里的时候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莫大叔客客气气地说:“那就谢谢木克兄弟了。”
木克热情好客,摆摆手,说:“用不着谢,我们寨子里好久都没有客人来了,大家看到你们都很高兴。”
这个寨子也不大,就几十口人,从寨子口走到他们住的地方,一路来,总能遇到不认识的人同他们打招呼,莫大叔一一向他们点头示意,坐在后面骆驼上的庄小河就没那么适应了。
不是说秃鹫是个臭名昭著的匪帮吗,这里怎么看都是个热情好客的普通寨子。
寨子还是莫大叔熟悉地秃鹫寨子,只是十三年来,物是人非。
一到住处,就有医师等着,给莫大叔悉心地处理伤口,还有几个小伙子自发地帮着庄小河搬运他父兄的遗体,连骆驼都有人去照顾。
莫大叔一边被医师摆弄着收拾伤口,一边问她:“寨主可好?”
医师是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人,比上莫大叔还要再年长些,十三年前,她还是个跟着师傅学习的小姑娘,现在竟也成了最年长的医师了。
她回答:“寨主刚刚护送你们回来,你不是瞧见了。”
这么一说,莫大叔倒是有些愣住了:“那老寨主?”
医师专注地给莫大叔上药:“老寨主大概三四年前就去了。”
莫大叔想了想,问:“怎么走的?”
医师最不喜有人在她治病的时候叽叽歪歪,当即手下一个用力,扯得莫大叔痛的倒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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