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的陆渊还在焦头烂额地找人,潇湘子正准备带着侍女前往荣王府,没想到竟在这夜市之中就遇见了荣王爷。
她不可见地整理了一下子自己的头发,走上先去,先行了一礼,开口便问道:“可是荣王爷?”
陆渊此时急着找人,并不太想搭理不相干的人,便随口答道:“是,有话快说,本王还有要事。”
潇湘子不紧不慢地开口:“贱妾潇湘子,曾在前面的巷子里遇见了一位走失的小少爷,那小少爷似乎身体有疾……”
“人在哪?”陆渊当即开口询问,语气着急地不得了。
潇湘子福身行了一礼:“还请王爷跟着贱妾这边走。”说完,她快步跟在陆渊旁边为他指路,陆渊走的实在是快,使得潇湘子不得不小跑跟上。
等陆渊见到余生时,他正坐在自己的轮椅上低着头拿手指无聊地绞弄着挂在腰上的玉佩,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但胜在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小脸和衣裳也都干干净净,看得出来没怎么吃苦头。
他心下放松,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人没事,真好。
余生也听出了陆渊的脚步声,抬起小脸朝着陆渊灿烂一笑,笑得是没心没肺,但又让陆渊舍不得教训他。
陆渊无奈地捏捏他白嫩地脸颊,自责道:“真不该放你一个人乱跑,怪我。”
余生摇摇头,在陆渊的手心写下“对不起”,写得又快又轻,若不是陆渊认出来了,谁知道这小祖宗到底想说些什么。陆渊刚想调侃他一下子,一抬头就看见的余生微红的耳朵,他坏心眼地凑到余生的耳边说:“你耳朵怎么红了?是不是……害羞了?”
余生本是正经想要跟陆渊道个歉,自己走丢了害他费了不少功夫去找,但在陆渊这个不正经面前,果不其然,什么正经一点的事情都干不出来,余生耳朵一下子爆红,红晕还得寸进尺地爬上了他的脸颊,羞恼的余生,将自己的手从陆渊手中抽出,谁曾想一个动作不够快,竟被他稳稳地捉在了手心里。
余生一与陆渊对视就看见他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戏谑地看着他,余生偏过头去,慌乱地四处看,就是不愿意再去瞧陆渊一眼。他正好瞥见还站在陆渊身后的潇湘子一行人,于是空闲的那只手握成小拳头敲了敲陆渊的肩膀,又指着潇湘子,示意还有人在。
陆渊回头看去,潇湘子正穿着薄衫挡在了他俩前面的风口处,为人实在温柔细腻。
陆渊站起来,说:“姑娘真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若有什么想要的尽可开口,本王自当实现。”
潇湘子莞尔,她用帕子挡着自己的嘴角笑笑,遂又放下帕子说:“贱妾所求不多,只有一个愿望。”
陆渊:“姑娘请说。”
潇湘子:“此事说来话长,今夜时候也已不早了,想来王爷还有事要办,我还是明日趁早拜访再细细详谈吧!”
陆渊侧头一瞥身边的余生,他这时也确实不太像谈什么正经事,遂递给潇湘子一个王府令牌,并嘱咐道:“也好,那明日本王便恭候姑娘了。”
潇湘子恭敬地双手接过令牌,福身道:“不敢。今儿也不早,我便先退下了。”
陆渊点点头,也就没有再管她,回过身又去同余生说话。
没有其他的人了,陆渊索性蹲在余生面前:“你这椅子怎么坏了?”
余生回忆起自己是这么弄坏这个轮椅的,一时又有些心虚,安静听着,不敢插话。
陆渊细细看了一下子,发现不能用了之后,又说:“罢了,不过一张椅子而已,我找人再给你做个更好的就是了,幸好你人无事……”
余生见到陆渊与这轮椅杠上了,一时半会儿是不打算换个话题了,他有些头疼地拽着陆渊的手,写了一个字“香”来转移陆渊的注意力。
香?陆渊想到的第一个竟是潇湘子那个浑身泛着冷香的女人,他一时不太开心,又装模作样地问:“什么意思?香?什么香?”
余生见状又在他手心里写下一个字“吃”。
这下子,陆渊恍然大悟,这说的是栗子啊!害他还暗暗喝了一大口陈年老醋。陆渊心里是怎么的波翻浪滚且不说,便面上还是笑嘻嘻地开口:“你还说呢!为了找你我把栗子都给弄丢了。”
余生撅撅嘴,似乎没有了栗子不太开心。
陆渊见他那小模样窝心的很,哄他说:“笑一笑,我待会儿再给你买新的。”
话毕,果然余生那个没见识的小家伙立刻就笑了起来,没心没肺,阳光从他的笑容里一直照进了陆渊的心里,晒得我们的荣王爷稀里糊涂地抱起余生,也不计较什么范守光和石凯,带着余生直奔炒栗子的小摊,到了之后才发现两人都没带钱,又惨兮兮地等范守光过来给了钱,把这两个差点吃霸王餐的家伙领走,过程简直是又曲折又惨,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先按下不表。
那边,再次登上马车,往回程走的潇湘子正不知想些什么,呆呆的,一言不发。倒是那个粉衣侍女回想起陆渊对待余生的亲昵态度时,越发的愤愤不平。
她张口就是:“那小子哪点好!又哑又瘫,还为人轻薄,竟也得了王爷的青眼!”
潇湘子面上不发一言,心里门儿清,就凭他命好!侍女想什么东西她清楚得很,那丫头不过是觉得一个身体有疾的人都能得了王爷的宠爱,那为何自己不行了。这个世界上总有这样的人,他们生来认为就认为世道不公,上天于他有愧,嫉妒着一切过得比他好的人。可这世上还有什么公平呢?若不是生来就是王公贵族,那就要自己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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