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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像以前那个池小池,只觉得慢慢的,一切就都变了,他不再是从前那个被娄影捧在手掌心里的他了。
    池小池还想继续解释下去,却被徐徐贴近的一双唇镇住。
    061并没有吻下去,只是若即若离地在他唇畔附近逡巡,似乎是在逗弄他,将甜美的糖果放在一个贪馋的人唇边,随他咬弄。
    他只需前进一步就好。
    池小池闭着眼睛,想,这个梦真的太真实了。
    这些年他做过无数个梦,数这个梦最大胆,池小池终于不用一直追在娄影虚幻的身影背后,一伸手却只能抓到一片消散的衣袂。
    他在他的怀里,娄哥回应了他的期待,且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多。
    真好的梦啊。
    这样想着,池小池便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他想要把这个梦认真地延续下去,谁想却是一枕黑甜。
    察觉到他又昏睡过去,061略有些遗憾。
    ……就差一步,他就能吻到他的精神体了。
    不知何时,061怀里拥着的变成了池小池的精神体,一头半长的乱发垂落061臂弯,他双目紧闭,长睫浓密,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摸拨弄。
    房内还有一个熟睡的袁本善,与这具临时的身体曾有着亲密关系。
    怀里抱着别人名义上的媳妇,迷之偷情,真刺激。
    但061却清楚他抱的是谁。
    是池小池,是他跟随了五个世界的宿主,是一个很有魅力、偏偏又很孩子气的……
    他垂首看向这张熟睡的脸,只觉一股温情从心底里透出来。
    受系统所限,他无法叫出他的名字。而越是不能,越是渴望。
    想叫他的名字。
    想听他叫自己的名字。
    这种喜欢、这种渴望,好像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好像是写在程序上、无可更改的一段数据。
    这段数据说,061天生就喜欢池小池。
    061拥紧了池小池,用自己的体温把池小池滚烫的体温逐渐拉回正轨。
    第二日清晨,独睡一张床的池小池身上热度已退。
    他活动活动胳膊腿儿,发现除了有些眩晕外竟然没有其他不适,不禁啧啧称奇:“宋纯阳这身子骨可以啊。”
    奚楼:“呵。”
    池小池隐约记得昨夜自己昏过去时是倒在了谁的身上,并选择性忽略了地上的袁本善:“甘医生这医术还挺给力的。”
    奚楼:是,在各方面都挺给力的,尤其是撬墙角方面,这隔壁老甘堪称一绝。
    昨天晚上目睹了现场的奚楼早已看透了一切。
    很好,一个两个的,归了包堆,全都是老流氓。
    所幸他记得纯阳对自己说过,他不喜欢比他大太多的。
    奚楼算了算,甘彧是个主治医师,虽然脸看着挺嫩,可按照资历推算,起码三十四五岁了。
    奚楼听说,学医这一行,工作量多发量少,别看甘彧头发浓密,再过两年,发际线起码往后退个五厘米。
    想到这里,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经过一晚上精神胜利式的心理建设,奚楼已经心如止水。
    纯阳什么都好,就是看人的眼神不大好。
    等他有了身体,一定第一时间来到宋纯阳身边,把这个年纪轻轻就得了青光眼的家伙给圈起来。
    一大早最先来探望池小池的,竟然是“关巧巧”与“廖武”。
    ……这两“人”组合着实诡异。
    “廖武”一扫昨夜疯狂之态,神情柔和,收拾得精精神神的,甚至梳好了小辫子,破裂的头颅也被修补完毕,脸上甚至还上了一点妆容,看起来与往日的他毫无差别。
    看来,“关巧巧”又多了一位陪演的“演员”。
    池小池曾记得自己看过一副照片,上面是一个女人坐在缝纫机前,眉眼低垂,手边道具齐备,认真修补着一面破烂的鼓。
    ……池小池发誓,他绝不会细想廖武破烂的脑袋是怎么被修补好的。
    “关巧巧”很关切地询问池小池怎么突然病了。
    池小池从“廖武”身上拉回注意力,笑着以玩笑口吻道:“你怎么那么关心我啊。”
    一旁的袁本善闻言,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女鬼希望他好,也就是把他们当道具,不希望道具有损毁,想让他们快快陪她戏拍完。
    谁想,“关巧巧”竟微微红了脸,坦诚道:“因为……你很好。演戏演得好,对我也好。”
    下了戏的“关巧巧”一点都没有女鬼的样子,腼腆,温柔,就像一个真正的活人。
    池小池态度温和:“我没事儿,已经好很多了。今天还能陪你把戏演下去。”
    “关巧巧”粲然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廖武的同伴们在看到还“活着”的廖武时,先是惊骇,后是悲哀,渐渐又趋于麻木。
    恶意,是许多负面情绪的综合体,它脱胎于怀疑、愤怒、仇恨、绝望,在极端环境下会释放出难以想象的能量。
    人性则是灰色的,它复杂多变、晦涩难懂、包罗万象,然而,在面临生存威胁时,人性则会回归最原初的那个欲望。
    不要死,要活下去。
    廖武同伴的愤怒是真实的,痛苦是真实的,但想要活下去的心也是真实的。
    失去了匕首,他们也失去了搏命的资本,只好听从池小池那一席真中搀假的话,战战兢兢地演戏,希望自己身上的“死气”减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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