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的代价,他们谁都不想去尝试。
不过他倒是很快想好了办法:“男人都趴下别动。女人负责找线索。”
甘棠依言而动,直起腰来,动作轻捷如猫,开始找寻通关线索。
而池小池则像个王八盖子一样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目光四下转着,尽可能收集讯息。
这关的主题,用彩漆写在一块木牌之上,悬在他们刚刚进入的大门门头。
主题叫做“缝中之人”,下面用小孩子的圆形字体,歪歪扭扭地抄着一首《鹅妈妈童谣》:
一个扭曲的人,走了一条扭曲的路。
手拿扭曲的六便士,踏上扭曲的台阶。
买一只歪歪扭扭的猫儿,猫儿抓着歪歪扭扭的老鼠。
他们一起住着歪歪扭扭的小屋。
而与这首歌呼应的,是透明玻璃墙壁里镶嵌着的无数小人剪影。
这些小人像是幼儿园小孩的手工作业,用硬纸折叠,剪出硕大的脑袋和细长的身子,一个接一个地牵着小手。
仿佛……随时会唱着歌谣走近一般。
池小池试图从小人的排布找出相应的数字规律,然而毕业多年,他那点数学知识早几百年还给老师了。
他转脸向袁本善寻求帮助:“老袁,你看这些人……”
“没有规律。”一旁的甘彧接过话来,“所有的小人不按照任何一种数列排布,也没有特殊的颜色。连在一起的小人数量有一部分超过十个,暂不考虑是密码数字的可能性的话,我倾向于这更像是某种暗示。”
池小池看向他:“或是某种对危险的警告。”
二人相视,微微点头。
这种莫名其妙的默契感让旁观了这一切的袁本善心里很是憋闷。
他打断了二人,强硬道:“不要把注意力放在研究小人身上,它是干扰因素的可能性很大。”
甘彧也赞同袁本善的说法:“角落里还有一个木柜子。棠棠,打开它。”
在甘棠伸手拉开柜子时,里面一声尖锐的啸叫砰然炸开,吓得与他们一墙之隔的贾思远差点把手上摘下的挂钟摔下去。
跳出来的是一只敲锣打鼓的怪脸猴玩具。
它手下的鼓已经破了,双眼时不时射出机械的紫光,脸有一半掉了漆,露出白森森的木碴,整张脸像是腐烂的猴尸,一眼看过去实在叫人不舒服得很。
每打几下鼓,它都会发出变形的尖锐声音:“只有——一次哦,只有——一次机会哦。”
在无脸纸人们的沉默环伺下,孟乾脑门上渐渐有了汗,现在听到玩具的阵阵刺耳怪声响彻房间,他更添了几分急躁。
“快把那东西关了!”
甘棠好脾气地答:“找不到它的发条。”
但她并没有把这明显是用来唬人的玩具弃之不顾。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孟乾见她只专注地捧着一个道具猴子,不禁刻薄地出声指责:“那边那个女的!……对,就是你,别看猴子了,再多找找别的地方!你们那里的墙上有那么多小人,算算规律啊,逮着一个干扰项瞎使什么劲儿?!会不会玩啊菜鸡?!”
甘棠脚步轻捷地走到玻璃幕墙边,将手里的玩具亮给他看。
孟乾定睛一看,脸顿时像被打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发烧。
猴子破鼓的内面,镶嵌着一个做工极精致的小型机械表盘,有时针分针,现在都正正好指向十二点方向。
猴子面朝向他,发出诡谲的尖叫声:“只有——一次哦,只有——一次机会哦。”
甘棠也不与孟乾废话,转头问那边正在搜索的乔芸和贾思远:“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
贾思远举起了手里的钟表。
他们那边的半面墙上挂满了时钟,有坏了的,也有正常走字的,她们两个正一个个把钟表取下,以观察表盘和表面里面是否有藏匿着什么信息。
……但照她们这种狗熊掰棒子的找法,他们起码要在这个房间里淹留20分钟以上。
池小池侧身看着那面墙上还未取下的钟,挨个观察一番,对其中一只钟伸手一指:“那个。”
贾思远的确没什么主见,但胜在听话。
她依言将那定格在三点二十分的钟表取下,惑然道:“这钟表有什么特别的吗?”
池小池略有点无奈地提示她:“……猴子。”
……那面钟是表盘上唯一印有猴子摘桃的卡通画的。
贾思远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抱歉。我……不是很擅长这个。”
她将表抱到了玻璃幕墙附近,好让甘棠他们把表面上的数字看得更清楚些。
三点二十分,没有错。
孟乾把贾思远笨拙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只觉自己这个“队长”当得实在没面子,手下人也不怎么给自己争脸,只好凉飕飕道:“看起来谜题不算难嘛。”
甘棠取下鬓间的发针,从鼓面的破裂处小心翼翼地探入,准备把鼓内隐藏的指针调整至三点二十分。
猴子尖着嗓子,声音像用长指甲刮过黑板一样刺耳:“只有——一次哦,只有——一次机会哦。”
甘彧突然道:“等等。”
甘棠也在同时停止了动作。
二人对视过后,甘棠会心颔首,转眼看向池小池。
不知是不是这半个月来结伴刷密室的缘故,不需要过多言语,池小池已经明白了兄妹二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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