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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在此之前。
    阿川撒了谎。
    她在第一次去人间的时候碰到了余修。
    余修是第一个能看见她的灵。
    她以为,余修就是她的执念。
    一切的一切,
    都是余修有意在安排。
    她落海没死,被唐斯年救起。
    她当然死不了,余修在水里的真身是半人半蛇,他在底下拖着她,才让刚受过磔刑的她,坚持了那么久。
    在人间这么多年,她和余修在一起都非常克制。
    既遍余修再想碰她,也会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真的只牵过手,只拥抱过。
    在遇到唐斯年之前,
    阿川以为爱情就是她和余修那种平平淡淡的陪伴。
    在遇到唐斯年之后,她发现她错了。
    唐斯年亲手为她盖上西服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她动心了。
    阿川开始的算计,全是因为余修。
    余修骗了她,她也骗了她自己。
    几世前的恩怨,余修拿到这一世来报。
    其实对于唐斯年来说不公平。
    余修从没预料到,他会算错了阿川这一步棋。
    即使泡过了忘川,即使自己帮她重塑骨血,即使他陪伴她数百年。
    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再次爱上了他。
    她一次次的替他死,唐斯年几次躲了过去。
    余修才开始想收线,但也收不回来了。
    阿川为了早点回去见他,抱着最不爱喝的血,喝了吐、吐了喝的时候,
    余修便知道,这步棋,下错了。
    没惩罚到唐斯年,也丢了阿川。
    胖子东那次,其实是余修想借此将她收回去。
    而她后背的伤,是余修落下的。
    她阿川再狠,也狠不到自己能弄烂自己的背。
    这幅骨血是余修帮她得到的,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她真的觉得绝望,躺在那里问自己,活着的意义。
    风翩翩得知了余修的面目,主动去找唐斯年想让他把阿川带走。
    这也正是唐斯年傅礼初心里最大的结,她阿川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
    为了报复可心报复唐斯年,能把自己弄成那般不堪。
    除了把可心放在自己身边时刻警醒自己,她至今还未做过一件侮辱她的事情。
    她最后一次受刑时,骗了余修,她说她必须赶快回来,唐斯年已经要爱上她了。
    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她不知道余修其实早就发现了她的秘密。
    他问她,还能坚持吗?
    她拼命的点头,身后是余修的笑。
    阿川出狱那日,她下楼梯的时候,看见的不是雇佣兵。
    她正是看见了余修。
    她以为他可能是要有什么动作,她要护着唐斯年。
    后来是余修心软了,所以,他离开了。
    她哪里知道后来出来了雇佣兵,若是早知道,她不会拿自己去赌。
    她终于能有身份站在他身边了,她何必浪费这一年?
    余修派她来,没有让她做伤害他的事。
    他只是告诉阿川,叫唐斯年爱上自己。
    她第一次和唐斯年在一起的时候,是那般的心甘情愿,她爱他。
    其实,早就知道了。
    这次,她和余修讲明了。
    她爱唐斯年。
    她想和他在一起。
    她不会再帮他做任何事了。
    她欠余修的她会想办法还,但若余修敢伤害唐斯年一分一毫,
    那就别怪她阿川不客气了。
    余修说:阿川,我后悔了。
    你不欠我什么,我什么也不要。
    你留下来了,不走了好不好?
    阿川说了声:对不起。
    之后。
    她带着一身轻松回来。
    带着一颗炙热的心。
    但。
    报应来了。
    真的。
    太快了。
    唐斯年看着阿川像从酒缸里泡过一般,躺在地上。
    她的头发湿了,衣服湿了,眼也湿了。
    她一会儿呕一下,却什么也呕不出来。
    吐了一地的酒水,他这么洁癖的人就坐在地上,抽烟。
    他淡淡的问她:“还不肯说吗?”
    她闭上了眼睛拒绝回答。
    她说什么?
    说自己是妖怪吗?
    “唐斯年,你杀了我吧!我自己死也行,怎么样都行。”
    唐斯年的胳膊拄在膝盖上,突然探身向前用手拍了拍她的脸。
    “你想的太美好了,阿川。
    从此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我在哪儿,你在哪儿,听到了吗?”
    阿川点了点头,“好,怎么都行。”
    怎么都行。
    从此以后变成了她的口头语。
    阿川经常说:我这人最欠不得别人东西。
    欠别人点什么,晚上觉都睡不安生。
    这不。
    从此以后,就留在他身边还债了。
    唐斯年并没有像上次一样,那她丢给别人当成礼物一般,转来转去。
    更没有找女人在她面前,刺激她的神经。
    他走哪儿,便把她带到哪儿。
    这是阿川曾经最向往的生活。
    如今,却也变了味道。
    她和狸猫没有什么两样,也没有什么特殊。
    对了,现在多了一个职业,挡酒专员。
    唐斯年所有的局,挡酒都是她的活。
    他们每天在一起,但眸子里再无了爱意。
    彼此看彼此的眼神开始陌生,甚至连笑都在硬挤。
    有的时候唐斯年会把她留在雅颂,办完事后便让她滚去客房。
    她从来不吵也不闹。
    他怎么着都行,她全部都能受着。
    别人猜测他们的关系时他会解释一句:四妹。
    外面的人都很给唐觅面子,毕竟是唐斯年的‘四妹。’
    有的时候她烦躁了便去抢山鬼的活,她也有情绪也需要发泄,现在只有看见血,才能止住她心底的狂躁。
    确实,她如愿披上了狼皮外衣。
    在余市过的风生水起,但心里快不快乐只有自己知道。
    她也不知道要还多久他才肯罢休,想过几次离开,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唐斯年,对不起。
    希望我能挺到把欠你债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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