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副将想要出城”小兵大声回应。
“我不是叫他守着南门吗蛮族打过来他敢无令出城”何正戚啐道,“叫他给我老老实实守好了城门”
“但是仲副将已经出去了”
“什么”何正戚瞪大了眼睛,把爬上来的蛮族踹了下去,回头质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带了多少人出去去哪里了”
蛮族攻城,守城的将领跑了,这像话吗
“半个时辰前就走了带了一千四百名骑兵往南边去了”
“半个时辰前”何正戚震怒,“你怎么现在才和我说我不是只给了他两千个步卒吗,他哪里来的骑兵”
“仲副将吩咐我半个时辰后再来告诉您这件事”小兵的声音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异常清晰,“马匹是仲副将领了您的大印调来的”
“我是不是该夸他还记得给我留点兵守着城门”
何正戚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气的差点把剑摔了。
“格老子的又偷老子的印”
“大将军,仲副将没留兵剩下的六百个步卒十几天前就派出去了”
何正戚脑子嗡的一下,他遥遥的往南城门看去,但却见上面模模糊糊的还有人人影。
“这些人哪里来的”
“也是您的大印调来的”小兵顿了顿,道,“是喂马的兵”
一个时辰前,越城南城门。
“都看好了,这是何大将军的大印”仲文琢让兵卒拿出白玉大印,狠狠展示了一番,“一千四百匹马,我这就领走了”
“但”小校搓搓手,脸色有些为难,“您要是走了,南城门谁来守呢”
仲文琢抬了抬下巴。
小校不解其意。
仲文琢勉为其难解释:“你,带着你手下的兵,守城去。”
小校目瞪口呆:“仲副将,您是开玩笑吧,我我不会守城啊。”
“没事,大将军既然决定了你来守城,那你就能守”
仲文琢带着兵马出了南城门,身边亲卫不无担忧道。
“仲副将,真不和大将军说一声蛮族今天攻城,北城门打的正狠呢”
“那行,你留下来,半个小时后通知何正戚一声。”
亲卫顿时苦了脸。
“现在是什么时辰”
仲文琢又问。
“午时三刻”
“糟了。”少年将领眉眼间的得意被收敛一空,他摸了摸怀中锦囊,眼角流露出狠厉之色,“我们晚了一个时辰。”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运粮队伍严格按照顾言蹊的命令行事了。
“现在就出发”
两千名骑兵齐齐应道。
“是”
与此同时,越城城南三公里,山间小路。
莫日根王子抬了抬手,立刻有人凑了过来。
“斥候们怎么说”
“庆军已经走了三个时辰,再有一个时辰就到这里来了。”
莫日根点点头:“叫人去把路面打扫一下,别让庆人看到我们来了。”
他环视四周,不由有些焦虑。
其实五天前他就已经绕过越城到达这里了,可没想到再往前庆人的防守就严密了许多,带着兵马,蛮族已经不能再往前走了。
这样一来,他就只能守着这段唯一足够骑兵施展手脚的路段,等着运粮部队过来。
他的手指在弓弦上缓慢的抚摸着,如鹰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路面,时刻等待着运粮队的到来。
一个时辰后,他终于等到了。
庆人长长的运粮部队走进这片宽阔的路面,他们慢悠悠的停下来休息,只有一个小校还有些警惕心,从前到后仔仔细细查看着粮车。
莫日根搭弓上箭,瞄准那小校,在对方最放松的时刻,射了出去。
箭矢毫不留情的射穿那小校头颅,庆人的粮队混乱起来,莫日根深吸一口气,高声呼道。
“杀”
未时,越城城南三公里,山间小路。
箭矢如雨一般落下,处处都是中箭之人惨烈的哀嚎声。
民夫抽出长剑,既不逃走也不杀敌,而是拖着身旁不知所措的同伴冲入那一个个排列整齐的粮车之中。
他动作敏捷的根本不像个民夫,更像是战场上的士兵 而如他一般的人,起码有六百,占据运粮队的一大半人 “列阵”
民夫们扯着嗓子喊道,而后将最外层的粮车一个个首尾相接,组成密不透风的圆形。
眨眼间,七八个圆形车阵就此形成。
“这是在做什么”有民夫慌乱的问着。
而另一些民夫扯下外层粮车的罩布,暴露出其上运载的东西。
那是如山一般的、捆绑好的箭矢与长弓
“立起墙来”
敏捷的民夫将箭矢与长弓拿了下来,从车的最底部搬起厚实的木板,插在车中部留出的缝隙之中 眨眼间,这松散可欺的运粮车队,就成了一个个牢不可破的圆形堡垒 直到此时,民夫们才一把抓下身上碍事的衣服,从车上物资里抽出庆军衣甲,迅速穿好 他们竟是早已埋伏好的庆军
而正是此时,蛮族骑兵已然彻底冲出山林,冲到这一个个圆形堡垒之侧 他们射出的弓箭被木墙挡住,劈下的刀剑砍不中墙内的人,分明是一场埋伏战,却硬生生打得像是攻城战 蛮族失策了
莫日根王子险些呕出血来
这样下去,别说抢粮食了,就连杀人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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