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
再放下手。
眼中,尽是猩红。
徐清昼在水里冲了很久,水开得很烫,甚至冲得他皮肤都有些发红。
浑身发热。
他不敢想刚才外面沈天杳会怎样。
但是那一瞬间他就是很确定他自己要离开。
沈天杳一定不想他看见他刚才的样子。
徐清昼站在花洒下,一点点冲到水变凉。
赶着寒冷的前头,徐清昼走了出去,隔层外,徐清昼看见新毛巾和新内裤。
换好,穿上衣服。
沈天杳就站在门外。
拿着吹风机。
他朝徐清昼摆摆手。
“过来。”
沈天杳的动作很温柔,没受伤的手时而剐蹭到徐清昼的头皮,明明吹着热风,指尖却还是有些发凉。
发丝逐渐吹干。
沈天杳放下吹风机。
“在床上坐会。”
“等我。”
说完以后,沈天杳走下楼去。
徐清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再言语。
他看着纸篓里面带着血的棉球,心上像是被划开了个口,止不住地发酸。
“过来吃面。”
“什么?”
徐清昼不愿意相信地转过头去。
“过来吃面。”
沈天杳又重复一遍,然后手里拿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两碗面。
热腾腾,香味甚至传进卧室。
“你怎么能去煮面呢?”
“你手上还有伤。”
徐清昼一边朝前走,一边目光不移沈天杳的手。
直到两根手指,顶到他的额头。
沈天杳用手轻轻地把徐清昼推开。
拉开椅子让他坐好。
“过来。”
“先吃面,之后喝感冒灵。”
徐清昼还是站着没动。
“我带了一次性橡胶手套,没接触水。”
“可以坐了吗?”
“徐小少爷。”
“哼。”
徐清昼嘴边哼出一口气,和沈天杳对坐。
几个小时前,他还一口都吃不下,现在一闻到面的味道,整个人莫名食欲大增。
“不着急。”
“吃完我送你回家。”
沈天杳一边说,一边喝着羹匙里的汤。
“回家?”
“我不。”
徐清昼嘴里还嚼着面,声音不是很清晰。
“你不?”
“那你要住这?”
“你睡床,我睡沙发?”
沈天杳声音里带着点调笑。
“没事,只要昼哥愿意。”
“就算我只有一床被一个枕头也没关系,让给昼哥,我自己羽绒服一样睡。”
“不够长,就盖两个。”
……
“也不行。”
徐清昼咬开一口溏心鸡蛋。
“那你想怎样。”
“我想陪着你。”
徐清昼话说的简单,没犹豫。
“今晚也去我家睡。”
“带着书,明天继续给你补习。”
徐清昼一边说,一边给厨师发微信。
“姜厨,明天还是不用来我家做饭。”
他发完以后,把手机屏幕放在沈天杳面前。
沈天杳略扫一眼,眉眼中带了几分无奈。
如此。
第二天。
两人在徐家别墅,两个不同的房间内醒来。
只不过徐清昼醒的,比沈天杳晚那么一个多小时。
当他醒来的时候。
楼下餐厅。
沈天杳已经做好早餐。
徐清昼穿着睡衣,靠在二楼扶手往下看。
“沈天杳?”
“你怎么又给我做吃的了。”
“不饿?”
“饿。”
“去洗漱,还要二十分钟左右。”
沈天杳做的东西,意外得符合徐清昼的胃口。
虽说没有姜厨做的那么精致高级别,但徐清昼每口都吃得很满足。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
两人对坐在桌子上,偶尔交谈。
阳光镌刻着他们俩的容颜,誊写在时光的卷轴上。
浓墨又重彩。
临晚上。
徐清昼送沈天杳出别墅外围大门。
“你的手,明天,可以考试吗?”
“还是,右手。”
“没事。”
沈天杳看了眼手上的纱布,眉眼轻松。
第二日。
星期一。
全校大开学。
开学即考试。
三加一模式。
数语外,文综或理综。
理一理二班人少,且试卷和其他班级不同,所以不和集体一起进行打乱随机分配考场。
只是把书桌洞全部都掉头。
徐清昼来得很早。
来了以后他就帮沈天杳收拾他那区域的卫生。
排桌椅,调换位置,他的东西全部装进书桌。
四十分钟前,徐清昼临出门。
还给沈天杳发了一条消息。
“起床了吗,考试别迟到。”
“嗯。”
沈天杳消息回得很快。
徐清昼心里也放下一些。
可是现在。
他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离开考还有四十分钟,离进考场还有二十分钟。
沈天杳却还是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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