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空间全是七儿的化身,洛染刚刚恢复,即使每个世界夺取了天道的能力,却也一时不敌七儿,长剑横在她白皙的脖颈处,她脸上却不见惧色,勾起一抹风情万种,似笑非笑,她斜睨向他,不紧不慢地开口:七儿大人?不,我应该称呼你为善,你动手呀!rdquo;
她不悲不惧,却让他眼底一恸,他手中长剑微颤,却定定停在那里,无法前进一分。
洛染轻笑一声,笑声越来越大,其中悲凉和哀恸让人心下微滞,她眼角无意识地落下一滴泪:善!善!善!你既为万物善念,那你告诉我何为善?rdquo;
七儿眼底暗潮翻涌,却是说不出一个字,善?何为善?他是万物之善念,所以他就是善,可是、可是这就是善吗?
她突然低低地笑:你随我走了百万年,可你能被称为善吗?rdquo;
既然为善,又怎么会被恶吸引呢?rdquo;
数百万年前,你总是劝我放苍生一条生路,你说天地万物平等,你说天地仁慈,你说我们本是本源、本是一体。rdquo;
我说,恶不为恶,本源枯竭。你说我不用担心、万事有你。rdquo;
可你困我数百万年,让我日日承受切肤之痛,生不如死,却不曾有一丝心软!rdquo;
你温柔以待天下万物,可是却唯独对我残忍!rdquo;
善!哈哈!善!你是天地万物之善,却唯独是我之恶!rdquo;
她似疯似癫般痴笑,却泪如雨下,打湿她一头青丝,七儿手中的长剑止不住地颤抖,他眼底红似滴血,他艰难开口:善为大善。rdquo;
洛染眸子太过清澈,似乎早已看透了他,嘴角依旧在笑,却是清冷无比:那你在等什么?杀了我啊!rdquo;
七儿久久不动,却是额头青筋暴起,似乎被她逼到无路可走,她又说:何为善?何为恶?你当真分得清吗?万物所向便是善吗?rdquo;
她突然凑近他,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他手中的长剑猝不及防收回,却依旧划伤她脖颈间,一道血痕止不住地泛出血,他□□着指尖,却听着她异样地说:你的本源之力是不是越来越弱了?rdquo;
七儿陡然睁大了眼睛,他声音早已因为情绪变得沙哑:你如何得知?rdquo;却在下一刻消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整个人似突然颓废,经不住打击地后退一步,眼底皆是不敢置信。
哈哈哈!rdquo;
洛染笑得花枝乱颤,她伸出素手指向他,笑得十分张狂却又万分凄凉:数百万年前,我就告诉你!你错了!可你不信我,不信我!哈哈哈!rdquo;
你忘了吗?我是天地万物之恶!若是万物所念皆为善念,我早已不复存在,若是万物善念大过恶念,数百万年前,我不曾还手,你又怎会奈何不了我?哈哈!可笑!你竟然连这点都参不透!rdquo;
七儿双手抱头,似是无法接受真相,崩溃地仰头长叹,茫茫空间在那一瞬间崩溃、化为碎片,最后全成虚无。
七儿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愣愣低头看着插入自己胸膛的纤细素手,他微怔然地抬起头,眼底崩溃的情绪还未散去,只那样愣愣地看着她,他甚至能感觉她的手抓住了自己的心脏。
洛染歪着头,见他望过来,扬起一抹笑,天真懵懂,可是手下动作却没有一丝留情,指尖白雾蔓延,在他身体内肆虐破坏。
见他脸上渐渐蔓延上痛苦,洛染弯了弯眼睫,一派纯真无邪,又透着说不清的风情的残忍,她似情人间的呢喃细语:数百万年改变得太多了,你居然会手下留情?若是当年,哪怕你知道你错了,也不会有一分犹豫。rdquo;
我也不再是当年的我了,你怎么还奢求着我会手下留情呢?rdquo;
这数百万年来,我承受的痛苦总该要偿还的!rdquo;
七儿嘴角流下一丝透明血迹,他眼底闪过万千情绪,其中愧疚居然会占多,洛染觉得可笑,她眉目一冷,本源之力全出,他不作反抗,只轻扯开嘴角,似要问她什么,却被她挡住: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能不能别这么恶心?rdquo;
她眼底一抹嫌恶不加丝毫掩饰,七儿身边气息就在那一瞬间彻底萎靡,只一刹那,七儿身影如影涣散不见。
洛染闭眼再睁开,眼底似闪过一丝白光,她能感觉到自己本源之力多了些什么,她不是七儿,天地初,善恶本一体,又岂是那么轻易可以分割的?
他们本就最先诞生于世间,只是那时他们有两个意识,而现在,只有她!
洛染一身白色罗衣裙,腾空而立,她似在平地一般迈出一步,刹那间,这片天地间似多了些许法则,渐渐白雾扩散,竟又形成一方空间。
她只是坐在高台上,细白的双腿乱晃着,这是她作为洛染时最爱的动作,她能轻易感觉到三千天道的微颤和丝丝恐惧,她歪了歪头,眼底似乎有些迷茫,她不知道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呆了多久,这里只有白雾在陪着她。
白雾凝实成一头白虎形状,趴俯在她身后,她向后斜靠,眼底迷茫一消而散,她轻轻闭上眸子,眼睫微颤,又漫不经心地撩开眼皮,似随意与白雾闲聊,又似一人自言自语:hellip;hellip;反倒是无聊了,我们去玩,好不好?rdquo;
去哪儿玩呢?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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