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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我爹娘在世,头一件事就是把你这条白眼狼逐出家门。过几日我会登报与你断绝关系,从此以后我的事,轮不着你们插手。rdquo;
    你话说八道!rdquo;众目睽睽之下被揭短的庄德义涨红了脸。
    庄万氏又羞又怒:我们不过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孤身留在苏州想带你回老家照顾,你怎么能这么血口喷人!好心当成驴肝肺!rdquo;
    好心,rdquo;阿渔嗤笑:那你对天发誓,你们两口子从来没想抢我的钱财,不然的话,你们两口子倾家荡产沦为乞丐,你们的儿女潦倒至死。rdquo;
    你闭嘴!rdquo;要不是被人挡着,庄万氏能扑上来咬死阿渔:你敢咒明儿,我撕烂你的嘴。rdquo;
    阿渔冷笑涟涟:只要你们不想抢我钱财,哪来的诅咒,还是你们心里有鬼,所以恼羞成怒。rdquo;
    便是后世大多人都不敢随便赌咒发誓,哪怕不信也怕晦气,更别提这年月。庄万氏这人刻薄无德,偏偏还信神神鬼鬼这一套,也不知道脑回路怎么长的。
    可不是这个理,三三两两围过来的邻里路人看庄德义夫妻的眼神顿时微妙起来。过继的继承了家业不感恩戴德还苛待亲生的,这就有些不是东西了。
    还有些人拿眼去看尚修杰,听话头,尚家少爷和少奶奶离婚了?
    脸嫩的尚修杰挨不住这样的目光,面庞微微泛红:你们要是再在我们家门口撒泼,别怪我不客气。rdquo;
    庄德义夫妻也被各色各样的目光刺得难受,恨恨瞪一眼阿渔,灰溜溜地走了。这事没完,到嘴的鸭子他们岂肯轻易让她飞走。
    尚家的门房也出来疏散围观民众: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rdquo;
    尚修杰心情难辨,心里头堵了棉花似的,他望着阿渔想说点什么,却见她没事人似的指挥着人将东西全部装上车,收拾妥当,坐上等候在旁的黄包车,扬长而去。
    没被多看一眼的尚修杰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半响,苦苦一笑,心事重重地回府。
    且说阿渔,回到租赁的小楼后,先见了新的佣人,一个做饭的厨娘一个伺候起居的小丫鬟,阿渔是被人伺候惯了的,有条件绝不会委屈自己,另外还有两个护院。
    略说两句,阿渔打发他们下去忙,便问周晓峰周婶情况。
    周晓峰面容发苦,他娘现在在西医院的隔离病房内,钱花下去,人却不见好。昨天他去看娘,还闹着要出院,他知道他娘是心疼钱,西医院的那医药费哪是他们负担得起的,都是小姐出的钱。
    还是那样子,一点都没好转,我看那些医生就是骗钱的。rdquo;周晓峰又急又苦。
    再耐心等等,治病总是要时间的。rdquo;阿渔宽慰了一句,周婶得的是伤寒,在这个年月里,有一半的致死率。这病最简单的治法就是用喹诺酮类药物,然而现在连最基础的青霉素都没问世,她倒是会置备提取,眼下却没时间也没客观条件。
    不过见效快的西药没有,中医也可,就是用时长一些。她打算下午去一趟医院看看,再做定夺。
    阿渔道:你去趟报社,登一条和庄德义断绝关系的申明,尽快见报,可以加钱。还有扬州那边,你应该有信得过人,让请他在当地的报纸上也登一条。rdquo;
    在民国,不少人通过报纸刊登结婚离婚的消息,昭告天下后便算事实了,就连同居分居这种消息也有,不乏断绝父女父子关系的启事,这在后世难以想象,如今却是被广泛认可的。
    周晓峰犹豫了下:要不要和族里说一声?rdquo;
    不必了,那些人,rdquo;阿渔嗤笑一声:满口仁义道德,其实早就失了风骨,庄家到底是落败了。rdquo;庄秋谊被庄德义夫妇苛待,族里没人站出来主持公平,后来庄秋语被庄德义关了起来,夺走嫁妆还差点嫁给一个老头当姨太太,这些人拿了庄德义的封口费后,照样视而不见。
    周晓峰一想,不再说什么,应了一声好。
    阿渔便让他去拿纸笔,写了一则脱离关系的声音,又给了他一袋子大洋。
    不用这么多!rdquo;周晓峰连忙道。
    阿渔:你先拿着,以后还要用的。rdquo;
    周晓峰这才接了过来,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出来扫兴,告了一声转身离开。
    转过身的周晓峰忧心忡忡,小姐到底没独立当过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花钱太大手大脚了,可劝说的话到嘴边又想起这一桩一桩的事,怕说出来再给小姐添堵,还是等小姐缓过这一阵再说,也不差这几天功夫。
    前脚周晓峰出门后,后脚阿渔也出了门,半路她去买了一套银针,随后去了医院见周婶。
    护士给了阿渔一个口罩,提醒她不要多待,阿渔应了好,进入病房,反锁上门。
    病床上的周婶骨立形销,面上星星点点的玫瑰疹。阿渔放轻脚步走到周婶床前,握住她的手细细诊脉,片刻后,阿渔心里有了数,与她而言,伤寒不算什么难症,吃药再配上针灸,半个月左右便能痊愈。前世周婶没熬过来,只能说是医疗条件有限又没遇上个好大夫,这年头生病,五分看运气。
    阿渔取出一根银针,轻轻插入周婶的安眠穴,便见周婶肌肉松弛下来。
    施针结束,阿渔等了约莫五分钟周婶幽幽转醒,病重后,身上无时无刻的难受,故而周婶并未意识到针灸,反倒觉得身体是这前所未有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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