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的班长却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近。
他叹了口气,坦白道:“你向我告白的时候,我刚好是空窗期,因为你长得不错,我就顺势接受了,你要求分手的时候,我也没有多大感觉,我当时想分手就分手,反正你又不是特别的那一个,但这之后,不论谁来向我告白,我都提不起劲来了。我是双性恋,本来就是打算好要和女性组建家庭的,但是我没想到,不要说是组建家庭了,我连看都不想看她们,后来,我勉强接受了一个女孩子的表白,然而,在她要求我吻她的时候,我却根本没有兴致,要是换成之前的我,不过是吻一个女孩子而已,只要不是长得太丑,我都无所谓。我开始思考,我是不是喜欢上了你,撞见你从酒店出来那天,我一边在街头游荡,一边想着这个问题。可是你和别人去开房了,我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就假装镇定地祝福你,实际上,我气得想把和你开房的人杀了。你走之后,我去健身房打了三个多小时的拳击,才勉强平静下来。刚才孟眠冬向你告白,又说什么要和你去开房,我完全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已经走到你身边,抓住你的手了。”
班长心脏震动,但他压根不相信团支书,一个花花公子说这样的漂亮话太简单了吧?
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没有给团支书一点回应。
团支书坐在了班长旁边,试探着伸手搭在了班长的肩膀上,见班长没有拒绝,又试探着吻了过去。
他谈过很多次恋爱,但都是别人追的他,别人哄着他,他全然不知道该怎么追求一个人。
从本质上来说,他根本没有恋爱经验,他只有被追求的经验,但现在他喜欢的人不追求他了,他该怎么办?
班长抗拒不了团支书的接近,双手再也没有气力了,便任由自己的衣服被剥去,又任由自己被压倒了。
他的身体不久便沉沦了,但他的意识却很清醒。
他的意识仿佛飘出了身体之外一般,冷眼看着愉悦不已的身体。
许久后,他躺在床上,就这么望着天花板。
等天彻底黑透了,他终于有了气力,他去洗了澡,又穿上了衣服,背对着团支书道:“房费由我来出吧。”
第二天,他再见到孟眠冬,孟眠冬脸上没有丝毫阴霾,他知道孟眠冬一定已经和恋人和好了。
又过了几天,他再次被团支书带去开房了。
一天又一天,他没有恋人,却多了一个床伴。
面对团支书,他变得越来越沉默,连床上都不会发出声音,除非疼得狠了。
他想他的身体正在逐渐地死去了。
在校庆前一天,上过床后,他对着团支书道:“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和你来开房了。”
班长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和自己讲话了,一看见班长开口,团支书非常开心,但他没料到讲话的内容却伤了他的心。
这应该就是对他的惩罚吧?毕竟他也曾经伤了很多人的心。
他一把抱住团支书,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见班长道:“还要再做一次么?”
他摇了摇头:“不要了,我并不是单纯地想要你的身体,我是想要你这个人留在我身边。”
“嗯。”班长应了一声,没有再出声。
团支书忽然觉得自己抱着的是一具空壳,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仔细地确认着班长的呼吸以及体温。
班长回望着团支书,嘴角一扯,露出一个几乎算不上微笑的微笑来:“既然你不打算再做一次,那我要回学校了。”
团支书将手收紧了些,急声道:“别走。”
班长吃痛得皱了皱眉:“松开。”
“对不起。”团支书马上将手松开了。
班长下了床去,感受着下身的异样,停顿了一下,才去洗了澡。
洗过澡,他没有再看团支书一眼,径直开门出去了。
他望着空空荡荡的走廊,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他明白他的爱情已经结束了。
他是校庆的后勤,他走回学校,便又做校庆准备去了。
校庆的准备大抵完成了,剩下的比较琐碎,他让其他的干事都走了,留下他一个人。
外头的天彻底地黑了,礼堂里即便开了灯,也不可避免地被黑暗侵蚀了一部分。
他听着自己的脚步声,看着自己利落的手脚,心脏却空了一个洞。
他第一次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却在他心脏上挖了一个洞。
那个人莫名其妙地改变了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爱意,但他却失去了相信的能力。
即使在交往期间,都不会刻意避开有心思的男男女女的人,怎么能相信呢?
等所有琐碎的事情都完成了,他坐在了台上,双腿晃荡着,头脑一片空白。
他该想些什么?
他该往哪里去?
他究竟是谁?
他茫然地环顾着四周,又低下头去,望着地面。
他的身体猝然从台上摔了下去,不过不太疼。
他就这么躺在地面上,睁着双眼。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却连确认自己有没有受伤的兴趣都没有。
外头突然有飞机经过,细微的声音窜入了他的耳蜗。
他蓦地想起来,他连飞机都还没有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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