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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飒励始终是千年前的人,再加上牧九月几人已经做的太狠了, 没有给他留任何的退路,他现在是孤注一掷,只想让他们三个人给他陪葬了。
    他这全力一击,三人终究还是受不住。
    风刃聚集在他们周围,铿锵有力,像是无数把锋利的刀。
    厚厚包裹着他们的坚硬又柔软的藤蔓一点一点被削碎,土锥在还未形成就已经被搅碎, 碎片泥渣漫天飞舞。
    牧九月躺在舟凇怀里,感受到周遭凌厉的风,握住他的手, 舟舟,放开我。rdquo;
    舟凇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温柔却坚定吐出一个字, 不。rdquo;
    这时, 房间的四角长出无数青绿色的树枝,伸展着枝丫,发出清晰的抽条的声音, 树木的清香浮动在房间内,渐渐充盈。
    呼啸的风声也缓缓的停了下来。
    牧九月咳了两声,抓住舟凇的袖子, 听着逐渐安静下来的房间,心中总有些不安,怎么了?rdquo;
    奥西看了看被布满了毒刺的树枝缠绕起来的飒励。
    飒励现在已经不复刚刚中年男人的模样,如同一个垂暮老人,头发全白,脸上的褶皱堆成山脊,皮肉松垮,面目颓废。
    这树枝着实厉害,丝毫不畏惧那风,连叶子也没被削掉一片。
    只是hellip;hellip;
    奥西神色复杂的看向抱着少女的男人hellip;hellip;
    他浑身莹着绿色的光点,不断地跳跃,亲吻着他怀中的少女,而他的腿,渐渐变成了树干,与地面连在了一起,像是成了一棵扎根在这里的一棵树。
    如果牧九月的双眼是完好的,那么她会发现,房间里舟凇幻化出来的枝叶,与他们在旦昌的藏书楼最顶层的顶上所见到的那棵参天大树的,有八分相像。
    飒励见到这一场景,被树枝挟裹着,毒刺刺入身体,也不吭一声,反而笑了。
    哈哈哈,竟然是棠海树的化身,有棠海树为我陪葬,那我这死的也算是值了。rdquo;
    棠海树,是传说中的神树,据说是受了木之神的恩典可以化作为人,可这么多年来,谁也未曾见过。
    飒励也是多年前曾经偶然遇见过另一位棠海树的化身,也亲眼见证过那位棠海树的化身在死亡的时候,变成一棵真正的棠海树。
    也许面前这一位,就是当初那一棵棠海树的果实。
    飒励看着渐渐木质化的舟凇,笑了,棠海树本司守护,性情温和,你却这样的暴戾好战,倒让我一时之间没有看出来你的真实身份。rdquo;
    牧九月能够感受到手中握住的大手渐渐变得僵硬,心中一突,急忙抱紧他的手臂,舟舟!你怎么了?rdquo;
    舟凇有些不舍的看着她,用手轻轻抚过她的脸,没事。rdquo;
    棠海树天生神力,但想来你年龄也不大,要击败我不容易,又违背了棠海树的本性,现在已经油尽灯枯了。又何必骗你怀里的小姑娘呢?rdquo;
    舟凇一个冷眼过去,捆着飒励的树枝更紧了些,让他闷哼了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系统你给我出来!为什么好不容易要完成任务了!我男人又要死了!rdquo;
    【宿、宿主,这hellip;hellip;我不知道啊。】
    舟凇浑身僵硬,渐渐失去了行动能力,低头看着牧九月,吃力的在她唇瓣上一吻,抱歉。rdquo;
    他将嘴唇覆在她耳边,声音轻不可闻,只是还不知道你叫什么。rdquo;
    琏栀琏栀,真的是她吗?
    她的秘密,也许她从来没有直说过,但她也从未掩饰过。
    其实他隐隐预料到会有这个时候,但他还是来了,陪她来了。
    牧九月握住他的手一紧,眼泪从眼角滑落,还未落地就变成了冰珠,我叫牧九月。rdquo;
    话音刚落,一股雪花与碎冰形成的风平地而起,环绕着他们二人,速度越来越快,被隔绝在外的奥西几乎看不见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而在冰雪形成的风中央,舟凇的身体一寸寸的变成木,一寸寸的僵硬,牧九月躺在他怀中,身上覆上了一层冰雪。
    她眨了眨覆满了白色的长睫,嘴角轻轻勾起,与舟凇十指相扣,我不愿意再看到你死去了,所以我想,这样一起也挺好的。rdquo;
    希望hellip;hellip;还能再见。rdquo;
    这句话在吵杂的风声中微不可闻,像是含在嘴里的,但舟凇听见了。
    虽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舟凇听出了她的不安和不舍,握紧了她的手,会的,会再见的。rdquo;
    飒励看着他们两个人情真意切的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黯然,半晌,似乎是松了口气,闭上了眼,彻底的失去了生息。
    这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一样的男人,最终还是狼狈而孤独的死去了,没有获得他心心念念的永生。
    风雪停歇,一棵参天大树,突破了屋顶,伫立在此处,树下,一个少女倚靠在树干上,闭上双眼,浑身雪白,手中握着一根树枝,像是沉沉的睡去了。
    奥西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上前走了两步,想到了什么又停下了脚步,手抬起又放下,神色复杂。
    男人最终叹了一口气,深深地朝着他们鞠了一躬,眼角湿润的转身离开,把这里留给他们两个人。
    死了的人该有安息,而活着的人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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