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吞吞吐吐，但罗衣听懂了。
    她微微笑了起来。
    许连山勤耕不缀，终于把身子糟蹋垮了。他才这般年纪，就开始用药，长此以往下去，必然早衰。
    赵二得不到她的回应，忍不住抬头看去，就见罗衣的嘴角噙着笑，不禁怔了怔：夫人，您hellip;hellip;怎么打算的？rdquo;
    她明明不在意许连山，为何不跟他和离，从此海阔天空呢？
    好孩子，你跟着周大夫学医，感觉吃力不吃力？rdquo;罗衣没答他的话，反关心起他来。
    赵二眼底掠过失望，没有再追问，而是打起精神答话：刚开始有些吃力，师父总是打我，后来渐渐就适应了。rdquo;
    两人这般说着话，就见方才去迎李一善的下人跑了进来：夫人，小少爷他说今日不来了。rdquo;
    怎么？rdquo;罗衣拧眉，他可说了为什么？rdquo;
    下人犹豫了下，说道：小少爷昨晚从床上摔了下来，脸上摔得不好看，他不想出门。rdquo;
    竟然是这样？rdquo;罗衣失笑，我知道了，你下去吧。rdquo;
    待下人走后，赵二看了看罗衣，脸上浮现出犹疑和为难。
    罗衣便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好说的事吗？rdquo;
    赵二犹豫了下，摇摇头：没什么。rdquo;
    又说了会儿话，就走了。
    他走后，罗衣从其他下人口中得知，李一善在门口被许连山打了。
    她如今在府里很有威信，不少下人们到她这里递信儿、做事，讨她的欢心。
    罗衣抓了一把打钱，给了递信儿的下人，然后道：大爷回来后，来禀我。rdquo;
    许连山过了晌才回来，而且是被人抬回来的。
    大爷被人打了。rdquo;来跟罗衣禀报的下人道，不知道得罪了谁，听说是被人套了麻袋，拖到巷子里打的。rdquo;
    听到这个消息，罗衣挑了挑眉。
    许连山被打得很惨，鼻青脸肿的，此时躺在床上，由着陈绵绵给他上药。他一边嚎，一边骂：叫老子知道是谁打的老子，老子跟他没完mdash;mdash;哎哟！心肝儿，你轻点！rdquo;
    罗衣进去后，陈绵绵立刻站了起来：请夫人安。rdquo;
    下去吧。rdquo;罗衣对她道。
    陈绵绵为难地看了许连山一眼，说道：妾在给大爷上药。rdquo;
    罗衣冷笑一声。看来多么老实的女人，在给男人做了妾后，都会变得不那么老实。
    我有话跟大爷说，你下去。rdquo;罗衣冷冷道。
    陈绵绵犹豫了下，然后低头下去了。
    她进府的日子不短了，很是知道一些夫人的做派。但凡跟她顶着来，没一个落好的。
    你来干什么？rdquo;许连山看着罗衣，一脸没好气地道。
    他这么倒霉，偏偏她光鲜靓丽，许连山这会儿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她。
    你打了阿善？rdquo;罗衣走到他床前问道。
    许连山一愣，随即大怒：那小崽子敢告状？rdquo;
    啪！rdquo;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阿善也是你骂的？rdquo;
    不等他开口，又是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阿善也是你打的？rdquo;
    罗衣卸了他的下巴，又卸了他的胳膊和腿，用巧劲儿把他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卸了一遍，又慢条斯理地安回去。
    许连山痛得冷汗打湿了被褥，想喊人来，又被卸了下巴，只能呜呜的叫。
    等到挨过一遍，他已经连叫都叫不出来了，一脸恐惧地看着罗衣，目光带着惊疑：你这是什么手段？rdquo;
    他怀疑她根本不是曼娘！
    许连山认识的李曼娘，没有这么邪门的手段，更没有如此狠辣的心肠！
    许连山想起这两三年以来，罗衣的种种异样之处，心里惊疑不定。
    你不是曼娘！rdquo;他说。
    罗衣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大爷是被曼娘打傻了吗？连曼娘都不认得了？rdquo;
    你不是！rdquo;许连山咬牙道，身上传来剧痛，使不出丝毫的力气，放弃想要坐起来的念头，紧紧盯着她道，你到底是谁？曼娘呢？rdquo;
    罗衣上前半步，俯身下去，将一张脸完完全全地露在他面前。
    分明是熟悉的脸，可是看上去又那样陌生。
    那眉，那眼，那似讥嘲似逗弄的神情，都不是李曼娘惯有的。
    许连山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然而此时，背上瞬间爬满了冷汗，曼娘呢？你把曼娘怎样了？rdquo;
    罗衣慢慢直起身来，俯视着他，轻笑：我能把她怎样？把她怎样的，不是你吗？rdquo;
    你果然不是曼娘！你是哪里来的恶鬼？rdquo;许连山惊出一身的冷汗，恐惧又忌惮地看着她。
    罗衣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戳他的胸口：李曼娘啊？她死了。rdquo;
    第16章 你纳妾啊
    李曼娘啊？她死了。在你提出纳妾，哪怕她的孩子被你亲手打掉，仍不改初衷，非要抬金香儿进门的时候，她就死了。rdquo;罗衣说道。
    许连山顿时想起，似乎就是从那一日起，曼娘变得不一样了。他后背被冷汗浸透，面上强挤出笑容道：别开玩笑了。吓我一跳，真是的。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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