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母和于父只有她一个孩子。虽然于家有些钱,但于母也没有再纳侍君,这些年就跟于父两个人守着过日子。
她既没有把生下傻孩子的原由归到于父的头上,对他多加抱怨,也没有再跟于父要第二个孩子,抛弃于向晚。这些年来,努力经营生意,攒了不少钱,一部分给于向晚买了个老实的夫郎,余下的就是给于向晚准备的晚年生活的保障了。
罗衣十分敬佩这一对父母,尤其是身为一家之主的于母,她分明有别的选择,但她没有,让她很是敬佩。
那边,于父叫了方尽,仔细问他今天发生的事,想要知道得更详细一点,女儿究竟是如何醒过来的?
方尽已经得了罗衣的嘱咐,就说是买菜的时候,她忽然就醒了。再问别的,他答不上来,就呆呆地看着于父。
要你有什么用!rdquo;于父气得骂道。
还想打方尽,但身后传来一声:父亲不要打我的夫郎。rdquo;
于父转身,就见罗衣从座位上站起来,往这边走过来。口中道:父亲不要打他。他还要做饭,打了他,一会儿怎么做饭?rdquo;
走到方尽的身边,将他向外面推了推:去做饭。rdquo;
方尽对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神色:是,妻主。rdquo;
罗衣面上淡淡。感激?感激她?他这样低声下气,要给全家人做饭,只是为了免除一场出于泄愤的打骂,还要感激她?
他把你带出去,都没有好好照顾你,我打他两下怎么了?rdquo;于父不满地道。
罗衣道:他很照顾我的,还教给我很多事。rdquo;
他都教了你什么?rdquo;于父猛地拔高了声音,睁大眼睛看着她,又紧张又怒气冲冲地问,是不是教你怎么反驳我们?我告诉你,晚儿,男子都是不可信的,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听,他一个外人,你不可为了他顶撞父母hellip;hellip;rdquo;
好了!rdquo;不等他说下去,于母打断了他,你说的什么话?方氏不是那样的人。rdquo;
方尽是她暗中打量了许久的孩子,她见他为人实诚,才选定了他照顾女儿。哪是于父说的那等挑唆生事的人?
于父还不满,又道:如果方氏没说什么,怎么晚儿为了他反驳我?rdquo;
父亲,方氏是我的夫郎,他有什么错处,自有我回屋教他。rdquo;罗衣直接道,您照顾好母亲就是了。rdquo;
她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没兴趣,也不想以后滋生出这些事来,直接对于母道:母亲,我如今清醒了,该担起事了。这几日,就劳烦母亲为我想一想,哪些事是我能做的罢?还有,我屋里的人,就不劳你们教导了,我自会好好教他。rdquo;
于母对此倒是很满意:好,这几日我留心着,有消息了告诉你。rdquo;
于父还不满,但于母制止了他:好了!晚儿醒了,你不高兴么?往后就不必操心她了,咱们两个过日子不好吗?rdquo;
有于母哄着,于父也就不说什么了,转眼又欢欢喜喜起来:晚儿醒了,老天保佑,一定是老天看我们家从不做坏事,一心向善,这才赐下福音来。rdquo;
于母摇摇头。
一转眼,到了晚上。
忙碌了一天,终于到了歇息的时候。
方尽打了水来,服侍罗衣洗脚。
他要给罗衣脱鞋子,被罗衣一把按住,搬了凳子给他,叫他跟她一起泡脚。
方尽羞得满脸通红!
罗衣觉得有趣,笑吟吟地看着他。
她从前附身的虽然也是女人,却都是地位低下,或者男女平等的社会。从没像这样,处在高高在上的地位,有一个乖巧柔顺又贤惠的小夫郎。
方尽想推脱,但是推脱不了,不得不坐在小板凳上,与她一起泡脚。
他不敢抬头看她,她那样笑吟吟地看着他,总叫他觉得难为情。
他低头看着水盆里,两双脚。
稍小的那一双是妻主的,白皙晶莹,长得十分漂亮。往上看,是圆润的脚踝,以及一截小腿。肤如凝脂,滑腻得看不见毛孔。
他不由得又看自己的,一双脚十分粗大,青筋遍布,显得粗犷又狰狞。再看小腿,布满了卷曲的汗毛,黑压压的一片。
一时间,心下十分难为情。他这么丑,而妻主那么美。
他从前总觉得,凭什么这世界上是女人为尊?难道就因为女人能生孩子吗?可是如果没有他们男人,女人也生不了孩子啊!没道理女人就要高一头!
然而今日,他看到了妻主的脚,还有妻主的一截小腿,他一瞬间有些明白了mdash;mdash;女人就是上天的宠儿,她们那么漂亮,那么精致,就该是尊贵的。
洗完了脚,两人就要就寝了。
方尽坐在床边,背对着罗衣,开始脱衣裳。
目光落在半旧的衣衫上,不由得想起白日里那个卖荷包的小姑娘说的话:你这泼夫!丑八怪!穿得这么丑!你脾气暴躁又刻薄,一辈子都不会被妻主喜欢的!rdquo;
他心中一颤,垂下了眼睛,将衣衫叠好,放在一旁,而后缓缓钻进被子。
灯已经吹熄了。
黑暗中,方尽听着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几乎不敢用力呼吸,唯恐被妻主听出来。
今天晚上,妻主会跟他圆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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