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贺铸然没有跟苏碧曦扯上干系,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苏碧曦现在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需要贺铸然的照顾。
他们的女儿妹妹,这辈子已经不可能再被一个男人爱上,或者再爱上一个男人。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心底极大的遗憾。
苏彬檀深邃的凤眸划过一丝水光,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对着屏风安抚道,阿鹤,跟表姐表妹说说话。你很久没有见人了,多跟小姐妹们聊聊。rdquo;
苏碧曦的表姐宋徽清表情疑惑地问了一句,刚才是阿鹤在说话吗?rdquo;
他们自小跟阿鹤一起长大,这可不是阿鹤的声音。
不是阿鹤的声音,那还能是谁的声音?
贺铸然不明所以,但是他是客人,不合适追究太多主人的**。
苏彬檀扫了一眼宋徽清,伸手示意贺铸然,让她们女孩子在一起说说话,我们去喝杯茶。rdquo;
苏碧曦外婆年纪大了,喜欢小辈儿都和和气气的,忙插话道,你们跟阿鹤说说话,我就不掺和了,先去收拾东西去。rdquo;
她刚回去了一趟家,随着苏碧曦外公跟两个孙女一起来的这里,他们老两口要在这儿住一阵子,陪着苏碧曦养病,带来了非常多行李,这会儿还没有收拾好了。
苏彬檀的年纪绝对是贺铸然的长辈,再加上他久居上位,虽然气质柔和,但说出的话会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服从。
贺铸然在苏家做客,自然要客随主便,便随着贺铸然来到了二楼的花厅,在客位坐了。
花厅上的茶桌上已经摆好了一套素雅的青瓷茶具,苏彬檀洗过手,便从抽屉里取了一罐茶叶出来,笑道,夏日该喝绿茶,我这里有还过得去的碧螺春,正好试一试。rdquo;
那我有福了,谢谢。rdquo;贺铸然从善如流,面目平静。
苏彬檀一边烧水,一边冲洗茶具,似是不经意间说起,我姓苏。rdquo;
贺铸然的心中陡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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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碧曦的房间里,宋徽清跟小一些的宋徽婉坐到了屏风后面,床旁边的贵妃榻上。
待阿姨给她们端上茶水点心后,宋徽清放下手上的欧式蔷薇茶杯,脸上漫过一丝难过,语气低沉地开口,阿鹤,你最近,好一点了吗?rdquo;
她直接忽视了方才走进屏风,苏碧曦满脸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脸上的表情却绝望得,让人看着便也像走到了无尽黑暗的深渊,穷尽一生也再也难找到光明。
可是这个时候问苏碧曦这句话,无异于在伤口上撒了厚厚的一把盐,苏碧曦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宋徽清是一个标准的美人儿,唇红齿白的小脸,看上去便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眉间微微皱了皱,又如清风散去一般舒展开来,对着宋徽婉道,阿鹤姐姐现在身体不舒服,你给她说说你暑假旅行的事,不是说你去了希腊玩吗?rdquo;
宋徽婉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见了一向健康的表姐忽然成了一个瘫痪病人,心中唯恐说错了话,自是事事听从更为亲近的大表姐宋徽清的话,说起自己的暑期旅行更是滔滔不绝,阿鹤姐,你知道爱琴海有多蓝吗?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蓝的海,天跟海是一个颜色的hellip;hellip; 圣托里尼岛上的房子都是白墙蓝顶,纯白色的房子,真正的希腊神话里面,天神也住这样的房子hellip;hellip;hellip;太阳落山的时候,阳光给白色的房子染上了一层渐变的红色,美得让人窒息hellip;hellip;我们在岛上拍了几个G的照片,真的是太美了hellip;hellip;rdquo;
宋徽婉说得兴起,把手机拿了出来,一张张照片说过去,我以后结婚一定要去圣托里尼岛,简直跟仙境一样,没有一个地方不美的hellip;hellip;阿鹤姐你们以后去,只管来问我,我已经把整个岛转遍了hellip;hellip;rdquo;
她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宋徽清暗暗拉了她一把,眼角扫了一眼没有丝毫表情的苏碧曦。
宋徽婉这才意识到,阿鹤姐现在的状况,恐怕这辈子,没什么机会去希腊了,赶紧捂住嘴,表示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你不是暑假又学了琵琶吗?rdquo; 宋徽清扯开话题,这都是你第几次去学乐器了,总没个定性。rdquo;
宋徽婉吐吐舌头,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这次不一样啦,我可喜欢琵琶啦。我跟你说,我们这个暑假结束,要举行汇报演出,我可是领奏!rdquo;
这可是好事,你得好好准备,衣服肯定是一起的,有好的琵琶了吗?rdquo; 宋徽清又问。
宋徽婉莫名地看着自己表姐,琵琶都是用教室里的啊,这还要自己去找啊?rdquo;
别人会不会自己去找我不知道,可是你是领奏啊rdquo; 宋徽清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领奏肯定要一把名贵好看的琵琶,才更有面子啊。rdquo;
可是她要去哪里找名贵好看的琵琶啊,家里都没什么人学过琵琶,更别说收了好的琵琶了。
她皱着一张脸,双手撑着下巴,眼睛因为在想事情,没有焦距地在房间里瞄着,忽然便注意到了苏碧曦那把看上去好得不得了的古琴。
对了,阿鹤姐从小就学过琵琶古琴,还学过古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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