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一脉,可不是什么淡泊名利,隐世不出的隐士。
你一朝是手握皇权的汉室天子,他们便只能听命于你。一群书生,其实是最不必要担心的。阿彻,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这样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吗,好不好?rdquo;苏碧曦转了转眼珠子,讨好地抓着刘彻的手。
男女之间,夫妻之间,无尽头的试探,再是正当的理由,都会伤了彼此之间的情分。
苏碧曦借泾渭学宫之事,虽然只是顺带着试探了刘彻,可终究是她做得不对。
尚未发生之事,她再担忧,再害怕刘彻鸟尽弓藏,再害怕步上历史上卫子夫的后尘,也终究没有发生过。
试想假如刘彻打算纳妃子,找了一个名头来试探苏碧曦,她能忍得下此事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她也忘了。
刘彻本就知道苏碧曦对于陈阿娇有兔死狐悲之忧,又见她这么风薰水软,娇弱可怜的模样,心下早就软成了一滩水,面上却佯做生气的模样,厉声道,天下人谁都可以怀疑我,质疑我,利用我,甚至是我的母亲,可是你不能。君儿,你明白吗?rdquo;
他跟苏碧曦之间,对于彼此的付出跟信任已经到了彼此的极限。
刘彻自从出生以来,从未付出过如此的信任。
他自己的内库,自己的饮食起居,整座汉宫,汉室的铸币,票号,羽林卫,期门卫,马场,自己的心腹,尽数交给了苏碧曦,就等于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了这个女子。
若是苏碧曦对他有了异心,根本不用费什么功夫,就可以取了他的性命。
事实上,刘彻的性命,已然跟苏碧曦的绑在了一起。
刘彻是不会相信苏碧曦有篡汉之心的,哪怕是王太后,即便能够扶持王氏田氏,也不能动摇了汉室的国本。
无论是王太后还是苏碧曦,两人都是女子,家族里面也没有成器的男子。女子如果想要谋夺皇位,在当前汉室国祚已经近百年,军权尽在刘氏手中的境况下,无异于痴人说梦。
当初高祖皇帝分封诸侯,诸侯王手里有钱有兵,若是有外戚胆敢登高一呼,诸侯王就敢分土自立。
若是哪一个刘氏子孙没有自立之心,那他指定在说着连他自己也不信的鬼话。
哪怕是刘彻都没有用武力镇压汉室所有诸侯王的实力跟信心,任何一个外戚想都不敢想。更何况在大战之后,汉室还剩下些什么,刘彻身为汉室天子,面临着一片废土,只怕要跟高祖皇帝一般,筚路蓝缕,再与民休息。
你也不能rdquo;苏碧曦斩钉截铁地说道,脸色冷肃,直直地看着刘彻,我们已经结发,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夫妻一体,生死同心。我们是站在天下间最高位子上的夫妻,必然是明面上被所有人算计的人,根本躲不了。
阿彻,你对我没有生杀予夺之权,我也不能动摇你的根本。倘若有朝一日我们离心了hellip;hellip;你是汉室的天子,你说的话便是道理,就是对的hellip;hellip;hellip;rdquo;
刘彻想打断苏碧曦的话,被苏碧曦捂住了嘴,你听我说完。我们还会有孩子,女儿不会碍着皇位,儿子则会。你我的儿子,将是你的第一个儿子,于你壮年出生,在你年迈时,他还是年轻。自古皇帝的儿子难当,太子的位子更是难坐。阿彻,真到了你容不下我们的儿子,容不下我的时候,我就会带着他们,离开汉室。rdquo;
这个世界可不只有汉朝,不只有匈奴,不只有西域,不只有朝鲜。天下如此之大,以她的本事,哪里去不得,何必届时受刘彻无穷无尽的猜忌心?
苏碧曦面上瞬间变幻了千百种复杂的神色,复趴在刘彻胸膛上,手放在刘彻心口,用温柔却决绝的语声道,阿彻,我心悦你,就会全心全意地对你,再也不会试探你,怀疑你。你若是不能如此待我,我会取走你最重要的东西,让你永生永世都沉浸在悔恨之中。rdquo;
刘彻有些愕然,又有些觉得在情理之中,过了一会儿,眼中又有了些笑意。
他的女郎,被心结所困,被他们彼此的身份所绕,如今终于愿意走出心中的牢笼。
本来是她的错,他一再地谅解了,她却还在生气,还颐指气使地对他发起了脾气,说了狠话。
可是看着她这么气鼓鼓的正经样子,闪着光的眸子,感受着她就躺在自己身上,他便无可救药地喜欢,觉得愉悦。
她最喜欢把自己裹在他怀里,尤其是天凉,乃至于寒冷的时节,几乎是把自己当成是一件衣裳,藏在刘彻怀里。
刘彻身形高大,苏碧曦还没有到她肩膀高,又身形瘦小,可以完全在他怀里藏起来。
好像他们二人,成了一个人一般。
一言为定?rdquo;刘彻眉眼间染上了温暖的笑意,嘴角勾起,将怀里的女郎往上拢了拢。
苏碧曦慎重点头,一言为定。rdquo;
若是刘彻敢像历史上的汉武帝对待卫子夫跟刘据一样,她就直接一刀杀了刘彻,一把火烧了汉宫。
管他的汉室天下,管他的江山社稷,去他们的。
啊hellip;hellip;rdquo;
苏碧曦突然被刘彻翻身压下,瞪大了眼睛看着身上的郎君,你吓我!rdquo;
这么甜腻的语声,含着女郎对心上人的娇嗔跟依赖,跟芙蓉花一般娇艳的脸上尽是羞意,惹得刘彻跟她婚前几日未见的火气蹭蹭地上来,今日是我的乖乖儿嫁给我的日子。良辰,美人,你说我要做什么?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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