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微皱,心知眼前这人不知为何又被触动某根敏感神经,完全处于黑化边缘。
当年还是质子的成瑜,就已经是这么个性子,平时看起来温和,但是一旦被触到底线,却会变得极度强势。
杜晏心知这种状态下的成瑜有些理智脱缰,便不再试图反抗,准备待到成瑜冷静的时候再将其推开。
不知多久过去,成瑜身上那种汹涌气势略略收敛起来,一切归于平静。
成瑜依旧没有退开,只是贴着杜晏的唇瓣说道:应该可以坚持到明天。rdquo;
杜晏侧开脸,语气冷淡:放开我。rdquo;
成瑜也知晓自己做得过分,乖乖松开手,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就听会场之内传来一阵巨响,随后便是惊慌失措的喧哗声。
暧昧缱绻的氛围随着这声巨响消失无踪,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皆是默契摸上枪套。
手一枪皆以上膛,成瑜这才拉开门和窗帘,观察里面情况。
没事。rdquo;
杜晏闻言,走上前去。两人回到会场之中,发现大厅中央的一盏水晶灯不知为何砸了下来。
一片狼藉之中,不少富家小姐都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好在从眼前状况看来,并没有伤到人。
商会会长连声让人上来收拾残局,又让下属负责安抚众人。
眼前的一切太过混乱,成瑜出现的时候,他甚至都未察觉,还是在旁人的提醒之下才反应过来。
他面带愧疚,迎上前来,说道:让督军见笑了,也不知道下面的人是怎么做事的,这么大的安全隐患居然没有检查出来hellip;hellip;rdquo;
成瑜对于眼前的一切并无兴趣,他说道:无妨,公务繁忙,我同原参谋先行告辞。rdquo;
成瑜说要走,自然是无人敢拦,加之刚刚出现这个意外,商会会长更是只得诚惶诚恐地把成瑜二人送到门口。
就在此时,收拾残局的下人搬着清理出来的垃圾走了过来,那几个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直接冲着成瑜几人而来。
商会会长眉毛一竖,正要发作,却见那些人把手中之物往地上一砸,手就摸向了腰间。
久经沙场的成瑜反应极快,那些人才把东西一摔,他就直接一脚踹开商会会长助对方躲过一劫,随后扯着杜晏向后一滚就找了掩体躲藏起来。
枪声响起,方才还歌舞升平的宴会场地之中,一片惊慌失措。
杜晏和成瑜两人交换几个眼神,随后便默契地配合找了绝佳射击角度,开始同匪徒交战起来。
宴会的大门被门口几名匪徒关上,外面的守卫一时之间无法进来救援。眼下在宴会厅中,有武器的便只有成瑜同杜晏两人,他们倒也是合作无间,没花多少时间便将那些匪徒悉数击倒。
然而就在局面已经在控制之中时,成瑜那边却出了岔子。
杜晏在混乱之中,也没看清楚之前的一切是怎么反正的,总之,眼前的局势演变成杜晏拿着枪指着前方,在他面前是被匪徒用匕首压着颈部要害的成瑜。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杜晏端着枪的手也没有丝毫颤抖。
挟制着成瑜的匪徒,或许是见同伙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心态几近崩溃。此刻看起来完全是穷途末路的样子,他双目赤红,额上皆是汗珠,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你把枪放下,不然我死前一定割破成督军的喉咙。rdquo;
杜晏眉头微微一动,成督军?看来这次的刺杀,完全就是冲着成瑜来的,这些人清楚成瑜的身份也知道他的重要性。
匪徒见杜晏神情不为所动,愈发慌张起来,口不择言地说:把枪放下,不然我立马割断他的喉咙!临死之前能拖成督军垫背,也不算亏。rdquo;
杜晏的手依旧没有动,他在思考自己击中歹徒救下成瑜的概率有多少。就在此时,他却看到了成瑜的眼睛。
漆黑得如同最深的海底一般,没有半分光亮,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平淡,这样子的成瑜,让杜晏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天。
大雪之中,杜晏站在城头之上,遥遥对着成瑜拉开弓弦。
那个时候他本是准备射中成瑜的肩膀,两人之间的情谊便可在这一箭之中彻底斩断。然而临到最后,他却选择了射断成瑜的玉冠。
当时小捌问他是否心软了,杜晏只说是为了以防万一。
现在杜晏却猛然觉得那时的自己或许已经动心,动心才会有不确定,所以在最后关头才改变了计划。
只是他感情向来淡薄,这一丝动心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极致的理智,在此情此景之下终于被情感压制下去,杜晏心中有些不确定起来,脸上也露出犹豫的表情。
就在这一瞬间,成瑜身形一动,拼着喉咙被割破一道血口,将那匪徒手中匕首夺下。
形势只在瞬息之间便反转,杜晏毕竟是那个杜晏,成瑜才一动,他手中的枪便响了,匪徒应声而倒。
刺杀成督军的一场动乱就这么有惊无险的结束,宴会自然也没法继续下去。
成瑜手下的军队很快控制了整个宴会场地,所有宾客都被严格审问,力求在短时间把所有幕后主使之人给揪出来。
忙完一切,杜晏和成瑜回到公馆之时,已经快要天亮。
从督军府出来之后,杜晏就没有再看上成瑜一眼,也没有再说上一句话。进了公馆,杜晏也是直奔自己房间,完全无视跟在后面的成瑜,抬手就要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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