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璐娟听言,清了清嗓子,偏过头不再理她,反而抄起手机给自己上司打了个电话。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让顾言惜听到,便仿佛就是特意说给她听的一样:梁氏就打发了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过来,这单咱们是拿定了。哎呀我就说咱们直接要到封顶价格不就完了?这下好了,每个少挣五块钱。rdquo;
唱标时,顾言惜把其他几家的情况都记了下来,果然不出厉江波所料,陈璐娟她们志在必得,报出的单价在1295块,其他人基本都在1150-1200上下浮动,只有梁氏报的是最低价,1050整。
梁氏的价格一出来,其他几家也是一愣,都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望向顾言惜,仿佛她们梁氏做的是赔钱的买卖一样。
顾言惜了解过产品的造价,自然知道这买卖不是赔本的,只不过利薄而已。
到场的企业一共有12家,开标会大概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便结束了。主持人说半天左右就能出评审结果,晚7点前应该就能将中标者和候选者进行网上公示,让回去注意着网络上的动向。
顾言惜出来时,厉江波本人还在分部,只吩咐了司机送她直接回酒店去。
她一个人在酒店里看电视,一会儿用手机刷一下网站,可公示的消息总是不出来。等快到晚饭时间,她接到厉江波的电话,说让她换身衣服跟他出席一个晚宴。
顾言惜这才又压下紧张的心情,重新化好妆坐车去跟他汇合。
刚好是下班的时间,路上有些堵车。顾言惜到场的时候,宴会基本已经开始了。她站在场内稍稍环视一周,瞧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上午的招标会里,有几位企业代表也在场。随即,她便见到了厉江波出众的身形。
她理好了裙摆、发梢,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
厉江波此时正在跟一个上了些年纪、满脸慈祥的男人说话。看到她来了,他便侧过身子为她引荐:这位是齐先生。rdquo;
话音未落,那位齐老先生跟着说道:这小姑娘我上午见过,是来参加招标会的?rdquo;
顾言惜一怔,回忆了一下上午的情形,好似在签到的时候,她确实见过这位老先生。只是他与她们进的并不是一个会场,匆匆路过而已。
顾言惜与他点了点头:齐先生好,我叫顾言惜。rdquo;
我上午正好在那参加一个推动区域经济的会议。rdquo;齐老与厉江波稍作说明,又低头很平易近人地对顾言惜道:十几个企业代表,就属你最年轻,怎么样,结果成功了吗?rdquo;
我hellip;hellip;我也不知道。rdquo;顾言惜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任务,又不好意思在交谈中把手机掏出来,于是抬头望向厉江波。
厉江波立刻会意,与齐老打了招呼,将她带到一旁:上去看看吧。rdquo;
顾言惜这才欣然掏出手机,刷了一下网页:公示已经出来了诶!rdquo;
见她这又紧张又期待的样子,厉江波也不禁勾起唇角。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女人,道:你成没成不知道,但是她肯定没成。rdquo;
顾言惜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正瞧见陈璐娟背对着这边,一脸愤怒地讲电话。
说好的事情,还带反悔的?rdquo;她的声音有些急促,在平和的宴会上倒是十分明显,飘飘忽忽就钻进了顾言惜耳朵里。要是接受不了这么高的价格,您定1300干嘛?您直接1200到顶不行么?我费了半天劲,钱又没进你我的口袋里,你何苦在这难为我呢?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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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为什么要动咱们这层关系呢?你搞不定委员会,最后让我们背黑锅?rdquo;
顾言惜背过身,弯了眼角:她在招标会上可猖狂了,说我太年轻,代表梁氏来参会,不尊重招标人呢。这下演砸了。rdquo;
言罢,她低头一瞧,公示已经刷出来了。梁氏的全名赫然出现在中标人那一栏里。
厉先生,拿下了诶!rdquo;她高兴地挎上厉江波的胳膊,把手机举高给他看:你瞧你瞧!rdquo;
厉江波只在她的手机屏幕上扫了一眼,便将目光落在她挽住他小臂的手上。
顾言惜脸颊一红,便要把手抽回来,可他却使坏,故意夹紧上肢,偏不让她逃脱。
顾言惜索性伸直了手指,直接搭在他小臂上:谢谢你呀,厉先生。rdquo;
望着她双眼兴奋得亮着,像含了星子,他的眼角不禁又柔和几分:要是你每天都能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主动,我愿意天天加班替你做标书。rdquo;
顾言惜被他说得更加难为情,索性埋头看手机: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去。rdquo;
厉江波自旁边拿了杯酒,仰头小口啜了些。
片刻后,她的微信编辑完发了出去,也拿了杯酒与他相碰。
这里的酒不好喝,rdquo;她才刚刚喝了一口,他便伸手将她手里的高脚杯拿了去,放在一旁:附近有一家酒吧还不错,上次你灌了好几杯的甜酒,要不要去尝尝他家的?rdquo;
好啊!rdquo;顾言惜愉快地答应,转而又露出些担忧的神色:但是,我们中途离席没关系么?rdquo;
露一面就可以了。rdquo;厉江波小臂一垂,她的手便跟着划下来,正巧落在他掌心。他轻轻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一番,拉着她向外走:这回不怕喝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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