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奕冲着校长礼貌地点点头,说道:“合作的话,你可以先和我的助理谈谈,我想一个人进去看看,缅怀下故人。”
校长表示理解。
莫奕最后冲他笑笑,转身踏入了仓库内。
偌大的仓库里阴冷而潮湿,弥漫着浓郁的灰尘味道,古怪地直往人的鼻腔里钻,使莫奕不由得被呛得咳了几声。
借着并不明亮的灯光,以及顶端灰蒙蒙的窗户内透出来的些许阳光,莫奕在仓库的中央驻足,环视着整个仓库。
这个仓库的顶棚很高,里面的空间异常的宽阔,里面堆满了积满灰尘的破旧桌椅与杂物。
缺胳膊断腿的椅子落魄地栽倒在地,同其他的一起堆积成一堆小山,地下有许多泛黄的书本埋在尘埃里,上面的字迹已然模糊。
整个仓库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仓库敞开的门外传来几声初夏的蝉鸣。
莫奕深吸一口气,迈步在这个仓库里走动着。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衣角稍稍一沉。
或许是被什么东西勾到了吧。
莫奕没有理会,而是弯下腰拂去一张桌子上的尘土,眯起眼仔细地观察着。
下一秒,他的衣角再次被扯了扯。
莫奕一愣,顺着自己的身侧看去,恰好瞥到自己衣角处一丝尚未散去的细细烟雾。
莫奕掏出手机,划开屏幕放在桌面上,压低声音问道:
“有什么事吗?”
只见手机屏幕上的键盘开始自动地输入字符:“跟我来。”
紧接着,一股小小的轻柔的力道裹着莫奕的小拇指,牵引着他向着某个方向走去。
莫奕的眉眼严肃了起来,伸手拿起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手机,跟着那股扯着自己的力量向着仓库的深处走去。
穿过好几块被打碎的黑板,还有一大堆破旧废弃的桌椅之后,那股一直缠绕在他手指上的力道消失了。
手机屏幕上显现出新的字符:“下面。”
莫奕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沾上的尘土,顺着指引,看向自己面前半张木头椅子的下方——他的眸光微微一怔。
尘埃中躺着一张焦黑扭曲的相框,仿佛是被烈火灼烧过一样,只有几个角落里还能看出原来银白色的痕迹。
它缺了一个角。
——仿佛在提醒他,副本里的事情真实发生过。
第五十章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紧紧箍住了心脏,血液澎湃地涌入心房,逐渐急促的心跳声冲击着耳膜。
莫奕缓缓地弯下腰,伸出手去,将焦黑扭曲的相框从尘土中拾起。
冰冷而粗糙的触感硌着他的指尖,顺着神经末梢传入心底,激起一层凉意。
相框泛着腐蚀过似的黑色,黑色的粉末顺着莫奕的动作落下,混合在地面上的尘埃里,细细碎碎的刺痛着人的眼球。
他将手指卡在相框边缘的裂口处,拂去上面覆盖的黑色粉末与尘埃,露出其下浅浅的银色断口。
第一次进入副本时的画面再一次生动地跃然于眼前,记忆鲜活地翻涌出来。
幽暗阴森的楼梯间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模糊诡异的照片缓缓地露出恶意的微笑,刺耳的铃声后扭曲而变形的走廊,以及照片中伸出来的苍白的手。
以及,仿若梦魇一般汹涌而来的浓雾。
莫奕深吸一口气,心底翻上来的浓重压抑感使他几乎呼吸困难。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机。
只见手机的屏幕依旧亮起着,屏幕周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烟雾,仔细看去,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熟悉的界面。
在玩贪吃蛇。
莫奕:“……”那种压抑阴冷的感觉瞬间烟消云散了呢。
他忍住扶额的冲动,转身继续端详着手中的相框,就当他站起身来的时候,一张纸从焦黑的相框背后滑落,缓缓地飘落在地。
莫奕动作一顿,弯下腰,将那张泛黄的纸条从地上捡起。
这正是他在副本中找到的那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用潦草的笔触画着一只无足鸟的图案,以及写着禁锢灵魂的术法。
上面模糊的字迹莫名地令人不舒服。
莫奕正准备将它放下之时,却感觉手中纸张的手感……似乎有些不对。
他下意识地捻了捻手中的皱皱巴巴的纸条,清晰的摩擦声随之响起,指尖下的触感告诉他——还有第二页。
莫奕皱起眉头,眉眼沉郁。
他敢肯定,副本内,这纸条绝对只有一页。
将那张纸页翻开,第二张纸露了出来,虽然依旧皱皱巴巴,但是上面的字迹却比前一张还要清晰的多,黑色的墨痕处似乎泛着浅浅的红,在泛黄的纸页上显得格外扎眼。
这是一封极其简短的信。
这封信显然是写给上任校长的,上面写清了这个银色相框长宽与质地,甚至精确到了毫米,并且在其后说明了作法的主要仪式。
根据信上的只言片语,这个银色的相框主要的作用,是辟邪,对于放在其中的相片内的人起着保护作用。而相框内要藏有被保护者的头发和指甲,简而言之,就是替身。
一方面将受害者的魂魄禁锢在大楼内,另一方面,则是放一个用辟邪之物保护起来的替身在大楼内吸引仇恨,使她无暇顾及已经远走高飞的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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