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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 旁若无人地随着音乐挪动步伐, 诡异的令人心弦紧绷。
    身边的玩家们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他们在沉默中机械地跟随着那阴郁的曲调迈着步子,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手扼住了他们的思想和喉咙,令肌肉紧绷,面容僵硬。
    耳边的音乐似乎变得舒缓了起来,原先阴郁而悲伤的曲调似乎被注入了些许温情脉脉的影子,柔软了音符与音符之间冷峻的棱角和阴雨般的森冷。
    莫奕注意到了曲调的变化,越过闻宸的肩头不动声色看向那独舞的人。
    只见那人半弯曲的臂膀微微向内收拢,惨白的面容稍稍低垂,似乎在凝视着自己怀中无形的舞伴,空洞而漆黑的双眼内似乎被柔情充盈,仿佛凝视着自己此生的挚爱或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脚步随着音乐放缓,乐曲如有实质地在他的脚下流淌,深沉的情感仿佛就要从自己的
    耳边的音乐似乎逐渐变得激烈起来,重复的曲调仿佛瞬间被调快了节奏,沉闷的低音被压缩成窒息般的呻吟,高亢的高音紧缩成单调的尖叫,仿佛是被掀开温情面目的残酷真相,而目睹其真实面容的痛苦与悲鸣被压缩凝聚入每一个音符中,漆黑深沉的绝望仿佛深可见骨伤口一般,向外汩汩地流淌着浓稠恶臭的脓血。
    男人的步调随之急促起来,胸口的玫瑰花仿佛被主人突然变换的动作带动一般晃动着,仿佛燃烧的火焰似的在风中摇曳着,鲜红到刺目的花瓣不堪重负地从脆弱的花茎上飘下——
    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缓缓地飘落到了猩红的地面上。
    莫奕的目光追随着那片玫瑰花瓣,有些恍惚地凝视着它缓缓地落在地上,仿佛是一滴凝固的鲜血终于融入了无边的血泊。
    恍然间,耳边似乎听到了尖叫声,穿透了茫茫然的浓重白雾进入他的脑海中,仿佛慢了一拍似的挑动着迟钝的神经和感官——莫奕迟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原来耳边的尖叫是真实的。
    刺耳的,痛苦的,凄厉的尖叫仿佛锐利的刀刃瞬间划破空气,顿时混入瞬间急促的乐声中,随着阴郁的调子逐渐升高,仿佛步步逼近的危险令绝望的人退到悬崖边缘。
    莫奕顺着声音扭回头去,发现自己身后的舞池中已经变得一团乱。
    粘稠浓郁的鲜血在地面上铺陈开来,缓慢地流淌扩散,浓重的铁锈味在空中蔓延,惨白僵硬的面容上沾着刺眼的血迹,和脸孔同样惨白的手指毫无阻碍地深深陷入滑腻的伤口当中,逐渐地深入再深入,大股大股的鲜血顺着撕裂肌理的手指涌出,惊恐和痛苦的尖叫声混杂着祈求和挣扎的咕哝乱语,在乐曲的配音下逐渐癫狂。
    那几个那混入玩家中的大理石像面无表情地攥紧自己的舞伴,完全无视对方毫无作用的挣扎,无动于衷地用自己石制的手指撕裂对方柔软的人类躯体,破碎的五脏六腑顺着裂开的肚腹咕嘟嘟的掉落到地上,伴随着躯体在巨大的痛苦中拼命的挣扎而被用力拉出——
    鲜红的血迹凌乱地溅到了附近大惊失色的玩家的脸上,咸腥温热的液体在大理石细腻冰冷的面庞与人类温暖惊恐的面容上同时滑下,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猩红色的大厅内蔓延,整个大厅都仿佛浸润在浓郁的血色中。
    莫奕的面色微凝,突然厉声道:“不要停下。”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一片混乱的封闭空间中却显得格外清晰,将周围被眼前意外一幕惊呆的玩家们惊醒,他们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这才一身冷汗地发现自己的步伐不知不觉地慢了下来,眼看着马上就要停止了——
    而一旦停下就意味着死亡。
    他们硬着头皮继续跳舞,面孔上的震惊和恐惧还为消退,脚下粘腻的鲜血和内脏碎块被玩家们凌乱的步伐踩碎踢散,但是没有人敢停下脚步。
    那几个被大理石像攻击的玩家呼吸逐渐地微弱了下来,涣散的目光痛苦而狰狞地注视着远方,哭泣和惨叫声也逐渐安静了下来,最终被阴郁低沉的乐声覆盖。
    血液仿佛毫无止歇地从肢体中涌出,惨白的大理石像跪坐在残缺破碎的尸体旁边,将坚硬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插入玩家尚带余温的身体里,仿佛向拧干湿漉漉的毛巾中的每一丝水分似的将血液冲残缺的身体中挤出,只留下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如石像的尸体,冷冰冰的,毫无生命力地垂落在血泊中。
    僵硬的玩家踩在血泊和断肢中,绕着堆在舞池内的苍白肢体跳着断断续续的舞蹈,耳边是仿佛永远也无法停止的音乐声。
    被眼前的残忍景象和恐怖压力摧残的人控制不住地开始低声地哭泣,细若游丝的哭声混入音乐中,仿佛是被裹挟着在黑暗中涌流的河流似的一遍遍地无情碾压着正常人类的神经和理智。
    每个人的脸上都覆盖由绝望恐惧与惊悚混合成的苍白面具,但是仿佛被操纵着的木偶似的无法停止步伐,僵硬地跳着渗着血腥味的舞步。
    莫奕扭头看向那个独自舞蹈着的男人。
    只见他半弯曲着的臂膀缓缓地围拢,珍惜似的拥抱着怀中无形的舞伴,另外一只手顺着怀中空气的曲线缓缓地向上攀援,然后停顿在了空气当中。
    空气中是浓郁的血腥味,地面上是被众人的脚步碾碎成浆的内脏与肢体碎片。
    他的手指根根收紧,指节由于用力而泛起了可怖的青白,仿佛要将致命的力度施加到手中想象出来的人物上,面容上仿佛被两种极端的情绪撕裂,但是脚下的舞步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依旧踩着沉郁的音符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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