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1份绝密文件流出, 上千亿资金流动去向不明?”
“近十年来人口失踪报告,政府隐藏部门疑似为此负责。”
……
所有的都媒体枕戈待旦, 筋疲力尽,搜索引擎以及相关网站数次崩溃,相关危机部门几乎被压垮,澄清文案的放出速度甚至都无法赶上新一轮爆料的轰炸——那些被泄露出来的内幕是如此密集,隐秘,而恐怖,这场无形的政治地震随着急剧下降的气温一起迅速地袭击了整个A国。
没有人知道幕后推手是谁。
每个匿名流出的文件最后最后都藏着一个简易而抽象的图标, 看上去仿佛是一只微笑着的泰迪熊。
直到有相关从业人员在这个图标中认出了一行熟悉的, 近乎是标志性的代码后——爆炸性的消息几乎占领了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著名国际恐怖分子,黑客ONE在消失十一年后重出江湖??”
“谁才是一系列军政丑闻背后的神秘人?神秘黑客据说为此负责?”
霎时间, 所有或真或假, 或夸张或诡秘的猜测充斥于所有的社交媒体上, 早已被遗忘在互联网深处的种种传说被再度挖掘出来,在国际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江元白低垂着眼帘,手指在屏幕上缓缓地滑动着, 无数耸人听闻的新闻标题在他的指腹下匆匆地流过。
前方传来司机恭谨的声音:“先生,您到了。”
他闻言抬起头来,将手机重新揣回兜内,身下的车辆缓慢而平稳地驶入车道,早已候在外面的人匆匆几步跑上前来,将车门拉开。
江元白弯腰跨出车门,身旁的人机敏地将伞撑开挡在他的头顶,拦下了半空中缓缓飘落的细小雪花。
他摆摆手,声音轻缓:“不用了。”
伞被撤下了。
江元白抬头凝视着铁灰色阴沉沉的天空,细碎的小小冰渣落在他的鼻尖,瞬间就被温暖的皮肤融化,只剩下冰凉的一点水渍,他抬手将自己风衣的领子立起,抵挡住吹的更加急烈的寒风,然后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裹挟着雪花的寒风无声地卷过,天地间荒芜而寂寥。
他站在门口,几乎不抱任何希望地,抬手按了门铃。
但是,令他惊讶的是,几乎没有给他任何等待的时间,门缓缓地打开了,仿佛里面的人早已料到他会来一样。
江元白很快收敛了自己脸上的情绪,然后携着一身的寒气走入屋内。
室内温暖而干燥的空气将江元白大衣上积下的一层薄薄的雪花融化——等他坐着漫长到几乎没有尽头的电梯到达地面以下数千米的实验室内的时候,浅驼色的大衣上只剩下了浅浅的潮湿水渍,在手掌的轻轻一掸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顺着长长的走廊向深处走去,坚硬的鞋底在地面上敲击出清晰而均匀的声响,他伸手将尽头的大门推开。
苍白的灯光从头顶照射下来,将整个空阔而冰冷的金属大厅照的通亮,不知名的机器和仪器嗡嗡地响着,漆黑的表面闪着不同颜色的小小灯光,实验室的主厅内有一种自成一体的生态环境,令江元白不禁下意识地放轻了步伐。
这里和他几个月前第一次来的时候比变化实在太大了,他只能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缓缓地向着实验室的深处走去,终于,在巨大的,几乎占满一整个墙壁的屏幕前,江元白找到了自己一直搜寻着的那个身影。
瘦削,高挑,脊背挺直,即使透过厚厚的毛衫也依旧能够看到肩胛突起的锐利弧度。
似乎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不远处的男人闻声转过身来,薄薄镜片背后的漆黑双眼锋芒依旧,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地在江元白的身上扫了一圈,然后重新看向了眼前的巨大屏幕,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 “外面下雪了?”
“是啊。”江元白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肩膀上已经干透的衣服,然后伸手将旁边的一把椅子拉过来坐下,目光落在莫奕的脊背上——这是他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到莫奕的正脸,他比江元白记忆中的还有瘦上许多,这令他脸上的线条和轮廓看上去颇有攻击性,几乎令他丧失了开口询问的勇气。
他掩饰性地低低咳了一声,然后故作轻松地问道:“……你到底多久没出去过了?”
敲键盘的声音并未停顿,对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算久。”
——在自己上次来之后,莫奕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这点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江元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即将冲出口的话强行咽下,只挤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他别过视线,欲盖弥彰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最近你可是把外面搅的天翻地覆。”
莫奕敲击键盘的动作没有停,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这不是很好吗?正义得到了伸张,不是吗?”
江元白有些不安地拧起眉头,说道:“可是现在事情闹的实在太大了,他们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的。”
莫奕没有转过头,只是低低地嗤笑了一声,话语中是极度的傲慢和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那他们也要敢才行。”
江元白沉默了。
看来莫奕最近的动作,恐怕比现在网络中显现出来的,甚至是他想象中的,还要深入和隐秘……甚至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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