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从大厅迎出了一个人,这人样子十分俊朗,浓眉星目,脸若冠玉,衣着却十分随便,神态间自有一种贵气,而他身后还跟着八位带刀侍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找茬的。而在贾赦眼里看来,这八位带刀侍卫可都不是一般的练家子,想来来人身世不凡啊!
苏梦枕看见来人,立马停下脚步,笑容一向是他脸上的稀客,现在忽然笑态可掬,拱手道:“小侯爷。”
小侯爷观察着苏梦枕的脸色,“你们没有动手?”见他摇摇头之后,自然是轻抚微髯,目含笑意,仿佛大大地放下了原本的忧心,“很好!很好!”接着目光落向他身后的贾赦,自然不免要仰头看他一眼,“这位是金风细雨楼的大将吧?”
苏梦枕道:“他不是我的手下。”
小侯爷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回答,眉毛一扬,笑道:“哦?他是你的朋友?”
苏梦枕笑道:“也不是。”他顿了一顿,一字一句地道:“他是我的兄弟。”
贾赦还没有因为苏梦枕这话生出什么反应,倒是小侯爷似乎微微一楞,即道:“可喜可贺!苏公子纵横天下,雄视武林,但却孤身一人,而今你却多了个结义兄弟!我方某人,也只有钦羡的份儿。”言罢似不胜唏嘘。
苏梦枕道:“小侯爷言重了,京城里的‘神枪血剑小侯爷’,我们这等草野闲民,怎么高攀得起!”
小侯爷笑道:“我们就别说客气话了。看公子的神态,我回禀相爷,也算有了交代。”
苏梦枕道:“那就偏劳小侯爷了。”
小侯爷一笑,道:“苏公子,但愿不久之后,你的楼子里多几个分堂,京城里,也能多几分安定。”说罢,他便出了金风细雨楼,由人服侍着钻进了停在门口的华丽马车,离开了金风细雨楼。
苏梦枕目送着小侯爷离开,看着贾赦一脸茫然(其实是肚子饿了开始发愣),便对他解释,“你不必在意,不过是来打探消息的而已。”
……好吧,依然神游的贾赦表示我也没在意啊,那人是谁,做什么,又与我何干呢?不过刚才苏梦枕对着小侯爷说自己是他的兄弟,厚脸皮的贾赦自然顺着杆子往上爬,摸着开始咕噜咕噜叫的肚子,笑着说,“大哥,我肚子饿了!”所以快给我饭吃,我还是个孩子,还在长身体,经不得饿的!
苏梦枕预想过贾赦可能会惊讶自己为什么要认他做兄弟,可能会怀疑自己认他做兄弟是想把他招揽到金风细雨楼里当强助,会觉得两人不过相识半日自己的决定是可笑的,想来诸多,独没有想过贾赦就这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好像小瞧了他呢?又或者,他还真的是个孩子,所以才不懂这些人情世故?
就是苏梦枕怎么也没想到,大老爷不过是厚脸皮的人而已,真真是把大老爷秉性想象得太美好了啊!
看他摸着肚子一副饿得不行的模样,苏梦枕不由笑得有些宠溺,不免又咳嗽了几声,又得到贾赦的拍背,不由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而此时他也注意到贾赦刚才被小猫抓出来的几道伤口竟然已经痊愈的,这恢复能力也太快了吧?按下心中的疑惑,接着转头看向茶花,“你去让人准备一桌酒席,我与赦哥儿庆祝一番。”
茶花接过苏梦枕怀里的小橘猫去安置,他知道自家主子向来心善,这猫儿既然进了金风细雨楼就是他们的福分,自然要妥善安排它们。而贾赦更是要妥善安排,自家主子向来说一不二,如今说认贾赦做兄弟,那么自己即使不把他当主子那样看重,也要多尊重几分,何况还是救命恩人呢,自然也就老老实实地下去安排酒席的事情。而师无愧也老老实实地跟着茶花后面走了。
苏梦枕引着贾赦往大厅走,直接跟着在待客的桌子旁入住,而并没有分主次地坐在正堂里,甚至还亲手为贾赦倒了杯茶水,“赦哥儿家在哪里,师从何处呢?”毕竟他的武功路数自己着实看不透是哪门哪派的,而摸他的骨头,虽说他如此高大,可骨龄却不过十四五岁而已,让苏梦枕也多了几分疑惑和好奇,到底是怎么养的孩子的?
诶,怎么养孩子的,当然是怪老头用十全大补药汤灌出来的‘好身材’咯,至于武功路数,苏梦枕要能见过变异版的白蟒鞭法那才叫奇了怪了呢,就是没变异他也没见过啊,这世上哪有什么《九阴真经》!
贾赦喝了口茶垫垫肚子,“我是个孤儿,从小被师傅掳上山养大,前段时间才把我赶了出来,现在就在京城混日子呢。”
掳人上山养大的师傅?总觉得哪不对呢?苏梦枕对贾赦的身世不由脑补了一顿,该不会他那师傅是拐子吧,但是拐子没道理把人养成这样啊,这得多亏本呢?看听他是孤儿,思及自己也是父母早逝,不免对他也多了几分同理心,“你对家人没有一点印象吗?”
贾赦努力地回想了小豆丁的记忆,好吧,果然除了饿还是饿,摇摇头,“不记得了,我就记得自己在一片荒郊野岭里生活了很久,后来就被师傅掳上山了,硬逼着我拜他为师,我的医术就是师傅教的。”看苏梦枕一脸沉思的样子,生怕他怀疑自己的医术,不由又多解释几分,“我师傅虽然脾气怪,但医术着实好,”接着把自己的胸脯拍得砰砰响,“我这身体就是被我师傅养好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看贾赦这样,苏梦枕不由又忧心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自己万一也被养成像贾赦这样的大胸弟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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