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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尚书傅敏道:“上回也判了代母受过,立即执行,圣上赞许兼得孝道,又能以惩罚警示众人,为何这回被打回来了呢?”
    大理寺卿也没想通:“按律法与过往案例,这么判已经算是重了。”
    那吴英祈今年才二十三,流放三十五年,回来都五十八。接近花甲之年才回来,能有什么作为?
    福亲王神秘道:“我问皇兄了,流放边疆当然不行啊,这案是命官诬告平民,应该罪加几等。再者,圣上体恤他们母子,且考取探花也不容易,判决上特意关照了一番。”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有些不解,难道要轻判?
    福亲王神秘兮兮地把圣上的口谕一说,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内心惊叹:
    这判决也太缺德了吧!
    不、不是,是圣上太英明了!
    第38章 糟糠原配(20)
    在吴英祈和吴老太太在牢狱之中干啃半个馒头当晚饭的时候,卢瑥安已经被来旁听的核雕买家们、徒弟们、他爹卢达能和邓叔等等,簇拥着接送回到核雕馆。跨过火盆、抹过柚叶,叫了福满楼的外送举行庆祝宴,饱餐一顿。
    因为公堂审案时,为卢瑥安作证的旁听不少。为表感谢,卢瑥在核雕馆的后院也一同宴请了。
    瓷盘装食,旋炙猪皮肉、五味酒酱蟹、酱醋猪肚、鹅鸭签……都冒着热气。铜樽黄酒,两名温酒娘在宴席旁边焚炉烤火,浮蚁鼎沸,醇香醉人。一场喜聚,宾主尽欢。
    周鹤延作为证人,也到卢瑥安的核雕馆后院蹭饭。席上他见到福亲王和三位老王爷,知道他们素来喜爱核雕,于是也不觉得奇怪;可他却竟然见到,堂堂九五之尊,居然与民同乐,坐在卢大师的身边,为他布菜,殷勤备至,连卢大师的亲爹为之侧目,圣上也依然故我?!
    偶尔,他还听见卢大师拒绝道:“蟹性凉,我已经吃不少了,你也少吃点。”
    接着他看到圣上提起酒壶,为卢大师斟酒,还听得圣上说道:好,“那喝点酒,暖胃。”
    甜糯糯的米酒,明明温温热热,热酒下肠,可周鹤延却感到身心一凉。
    他今日那声“我娶你!”可千万别传到圣上耳里去,更别往圣上心里去啊!
    在卢大师给仗义执言的证人们逐一敬酒的时候,周鹤延不敢多看,也不敢和卢大师说话,他只敢盯着自己的杯子;更不敢不敬,满满的一杯酒闭着眼就昂头全喝了。
    可他这样了,旁观的群众们还是记得他!有群众喝高了,起哄道:“这位公子是害羞了吧!咋的一眼都不敢看大师呢?今天还说娶了他!”
    周鹤延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我胡说的,卢大师技艺高超、不畏强权、为民除害,我这种纨绔子弟配不上他。”
    群众们又想鄙视一番,卢瑥安道:“谢过大家,我已觅得佳缘,不日成婚,请大家不要再说这位公子了。”
    有群众道:“什么佳缘?这回一定要掌掌眼,尤其是大师你声名在外,核雕风靡京城,别再像上一任才好。”
    卢瑥安带着笑意的眉眼掠过席中的秦叙,说道:“他不会的。”
    卢达能听到,他不免有些担心,不知道卢瑥安口中的“佳缘”究竟是谁。他与卢瑥安敬酒一巡过后,便把卢瑥安拉到一旁去,小声问道:“爹还不知道谁来娶你呢。”
    卢瑥安没说话,他抬眸,果然与秦叙看过来的视线撞上了。
    灯火葳蕤,给卢瑥安那张蜜色的脸添了温暖的绒边。卢瑥安此时愿望达成,一身轻松,灵动地眨了眨右眼,把右手伸出袖中,对秦叙调皮地勾了勾指头。
    秦叙一时忘了咀嚼,更没看到旁边的福亲王为他布菜。仿佛被勾了魂魄一般,喉头吞咽了一下,喝了一杯米酒,举起袖子遮脸漱了漱口,才迈开看似沉稳实则快速的步伐,往卢瑥安那处去。
    卢达能见他过来,一时还没明确,只道谢说:“秦小兄弟啊,感谢你当瑥安陷入牢狱之灾的时候也多处打点,不离不弃。我敬你一杯!”
    卢瑥安按下了卢达能想去斟酒的手,说道:“听说秦兄不日来提亲,如今还作数吗?”
    晚宴上喝得醉醺醺的卢瑥安,脸上飞霞,给蜜色的肌肤抹了红晕,像是熟透的果实,说话时含着米酒的甜香,令人情迷意乱。秦叙紧盯着他,一时失言,说道:“自然作数,且已准备多时,小婿明日便来提亲。”
    卢达能笑容卡住:“……???”小婿??
    秦叙又对卢达能拱手道:“实不相瞒,我便是当今皇帝,望岳父大人明日别要太过惊诧才好。”
    卢达能已经陷入了惊诧之中。
    晚宴进行了一半,福亲王过来拜别,说道:“卢大师,天黑了有一阵子了,我该回去读书,增长才智了!”
    卢瑥安点了点头。秦叙也道:“如此甚好,跪安吧。”
    卢达能更是张大了嘴巴。
    如果这位大秦兄真的是皇帝,那么,这位告辞的小秦兄和那边饮宴的三位秦老爷都是什么人啊?
    第二天,当宫里来人提亲的时候,卢达能觉得此事更加玄幻了。
    除了御赐宅邸、各种丰厚的聘礼,连卢达能本人,因为抚养皇后有功,也被封了淮扬侯。他当赌徒了大半辈子,居然父凭子贵,自此一生衣食无忧。
    还有一位宫里来的管事,专门负责给他管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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