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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朵一心中有了底,她回到了2003年。
    2003年,全国爆发非典型肺炎,由南方沿海城市最先爆发,波及全国并迅速扩散至全球。由于疫情发展迅速,救治成功率低,引起不小的社会恐慌。学校全面停课放假,公里铁路航班一度停运。直到2003年中后期疫情才得以控制。
    2003年初冬,SARS事件已告一段落,然而街头巷尾依然人心惶惶,走遍整条街竟然连一间营业的店铺都没有。
    七拐八绕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快餐店,老板兼厨子正单手撑着脑袋昏昏欲睡,见有人进来了也不招呼,反而挥了挥手说这个点儿没饭。
    最终韩朵一点了一瓶03年的雪碧,老板也没在说什么,继续打盹去了。
    记忆加载了宿主信息之后,韩朵一又一次体会到了众生皆苦这句话的意义。
    宿主胡莹莹,27岁,大专学历,22岁奉子成婚,育有一子,丈夫何东强,首都师范大学最年轻的法语系教授。
    何强东大胡莹莹两岁,长得白净斯文,学习成绩优异,以县高考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全国最好的大学,两人高中时相恋,大学因异地分手,分手两年,期间何强东换过无数女友,最终还是觉得胡莹莹温润贤惠,于是上演了一出浪子回头的苦情戏码,重新追回了胡莹莹。
    婚后胡莹莹全身心投入到家庭,辞掉了她在会计师事务所的工作,安心的做起了全职太太,儿子团子可爱活泼,丈夫事业节节高升,她像温水里的青蛙一样,丧失了除了买菜做饭洗衣带孩子之外的所有生存技能。
    胡莹莹的想法很简单,一切按部就班,继续相夫教子。
    可何东强并不这么想。他双一流大学研究生毕业,进入师范大学执教四年,人长得颇为帅气,谈吐风趣,在学生之中也很有人气。他主修法语,更是向往法国人的浪漫多情,如果不是因为有了孩子,他还从未想过自己会那么早结婚,他中意胡莹莹的温柔单纯,但是还远不到相守一生的程度。
    何强东在学校有一个习惯,进校门必摘婚戒,出校门必戴婚戒。他工作之时甚少谈及家庭,所以除了与他共事多年的同事朋友,很少有人知道他结了婚。
    何强东在学校扮演着年少有为博学多才的帅气单身教授,在家里扮演着胡莹莹的好老公团子的好父亲。
    大学校园里四处飘荡着恋爱的芬芳,何强东在学校极受欢迎,学生们私底下称他为行走的荷尔蒙,他身上的那种法式浪漫潮湿的气质深深地吸引着那些情窦初开的女孩子们。
    不是没听到过什么风言风语,只是胡莹莹本能的相信自己的老公。
    可是本能也有出错的时候。
    03年春天,非典疫情爆发,全国上下一片惶恐,团子幼儿园强制放假,首都师范大学也责令停课,夫妻两人提出回家乡宁县住一段时间等待疫情结束。
    因为当时何强东正负责大四毕业班学生的毕业论文,便叮嘱胡莹莹带着团子先回去。
    本来已经到车站买好了回宁县的车票,可团子哭闹着要他的毛绒玩具,说什么也不肯上车,无奈只好退了车票回家去取。
    这一回家不要紧,家里收拾的比她在的时候还干净,不只是干净,甚至可以说是空空如也。
    沙发墙上挂着的婚纱照不见了,挂婚纱照用的钉子也拔了个干净。她洗好还没来得及放的内衣全部收了,找遍家里的所有角落都没找到,甚至她和团子的其他东西也收拾一空。包括团子哭喊着要找的玩具。
    一开始胡婷婷以为家里进贼了,可哪有贼会放着贵重东西不拿,偏偏拿走她和团子的衣物玩具,说是变态都说不过去。
    团子哭闹不止,胡莹莹搂着团子坐在地板上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门锁扭动,何强东一手拿着一盒十只装的杰士邦一手揽着一个年轻女孩的腰。一时间四目相对,胡莹莹下意识地捂住了团子的眼睛,抱着团子夺门而出。
    胡莹莹只看了女孩一眼就知道自己输了,她两手粗糙眼袋都能养鱼了,整日足不出户洗衣做饭,什么酱油做出来的饭颜色最好什么柔顺剂洗出来的衣服最柔软她都知道,可她连最近流行的口红色号都不知道,又拿什么跟别人抗衡。
    两人拉扯了半年,谁也没说离婚,两个月前团子高烧不退,以疑似SARS病毒携带者的身份被送进了医院隔离室,何强东自始至终不闻不问,胡莹莹终日以泪洗面。
    后来团子解除隔离出院那天,问胡莹莹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爸爸不要我们了吗。
    三天前两人去办了离婚手续,胡莹莹除了团子的抚养权外什么都没要,净身出户。何强东似乎也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丢下一句,我怎么会跟你这样无趣的人共度余生呢。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胡莹莹把团子锁在租住的小平房里,出门找了两天工作,曾经的会计知识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论年轻比不过别人,论技能比不过别人,没有一家公司愿意要她,两天的时间里她吃尽苦头受尽白眼。最后不得已跑到工地上搬了两天砖,挣了可怜的50块钱。
    万念俱灰之下,她决定用压箱底的最后一千块钱搏一搏,要么中个万八千的摆个摊做点小买卖,要么一瓶百草枯送她和团子上路。
    看到这里韩朵一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闹不好这就是两条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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