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咪的头像上缀着一个红色的小圆球,被堆在最上头。
手机里所有人的名字都是备注全的,比如某某部门某人,比如某某某,就像现在猫咪头像的这个人。
唐逢久。
他的发小。
对方白色框里仍然是一句:你真的不去上面都是差不多的对话。
他随手打出一个真字,输入法已经将的不去显示在下面。
最后还是按掉了这一次拒绝。
然后他又将自己埋进被子。
脑门上已经起了温度,迷迷糊糊中想到明天公司上下就全该知道了有名的工作狂人终于输给了冬天无处不在的小兵低温。
然后他就人事不知了。
再迷迷糊糊起来的时候已是半夜,肚子里咕噜咕噜早就在造反,叶思朝爬起来随便泡了杯燕麦片,淡得比开水还过分的燕麦片将舌头里所有的滋味都冲下去。
老城区晚上还算是安静的,偏冷,随手打开暖黄的灯,还是冷的。他捧着燕麦片坐到沙发上,右手边就是最近取材来的一篇报道的资料。
手指才拨开资料的右下角,他愣了神,犹豫再三,还是先拨给唐逢久唠叨一句。
就是他这么反反复复的关心总让对方误以为自己还有希望。
但这个城市里他的从小到大的朋友只有这么一个,他不管谁管
唐逢久又总是那么天真,外表看着强硬,却从来没有独立过。
搞得他总像是个老妈子,未老先衰,
按前几天说的,此时正该在他们公司的年会上。前几天唐逢久来他家邀请他参加一个小型庆生派对,出于他们目前的尴尬状态,他并未答应。
你不去那我
你去不去不关我事,我去不去也不关你事。他当时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唐逢久的话。一般这个时候唐逢久会说我去有什么意思呢叶思朝想不清为什么唐逢久要将自己活动的意思都与他联系起来。
那时候,他补充道:你的lsquo;意思rsquo;难道我付了钱买了他当时看见唐逢久的双目中涌起一股倔强,相处二十多年来,他怎么会不清楚唐逢久这是打定主意不会去了。
他越是希望唐逢久去,唐逢久越是要反着来。
那么同日的日程大概就只有公司的庆功宴了。
叶思朝连拨三四次,短短的一段《分手快乐》倒是重复了十来遍。最后在冬日的冷寂中,叶思朝打了个激灵,瞥一眼墙上指向十一点五分的钟表,还是选择了放弃。
这是一个好现象,说明唐逢久开始把叶思朝丢出他的世界。
灌了大半杯燕麦片,余下的咽一口都是一种折磨。他将杯子递到左手,右手顺过桌上的资料放在腿上查看,时不时灌一口燕麦片。他就是那种就算难受也要将东西吃完的人,可以说是有点自虐倾向。
时间在冬天也凝固得很快,总有那么一大块的时间从他身上磨过去,其余的也是冰凉的流水,就比如睡觉的时间,又比如工作的时间。
而闲下来,就是撞到了冰。
难熬。
叶思朝将手中这个校园暴力案过了一遍。
这个案子可以说相对比较特殊,特殊在施|暴者简直就不像是施|暴者。案子里的被告人既不是校霸也不是混混,成绩还处于中上水平,可以说没有没有理由与受害人对上。
然而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受害人仍然处于昏迷之中,取证相当难以进行,社会对这一类事件可以说是零容忍,舆论所有矛头都指向被告人。最终判决定在半个月后,公司的新人在跟进这个案子时几次发表了对像被告人这一类自视清高、骨头里不知道烂成什么样的社会渣滓表示了愤恨,全然忘了他们上头还有一个掌握他们生杀大权的高岭之花编辑。
或者说那个新人就是这么说给他听的。
叶思朝不是不清楚记者跑断腿的新闻却被编辑撤下的愤恨,也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背后碎嘴。
然而他就是掌握了生杀大权,他就是高不可攀。
谁都不知道他在私下里会关注茶水间的咖啡机漏了电,会清楚哪个女记者在哪些日子不方便,也会特意在这些日子让人家少跑几趟而熬夜一次性将稿子里的错挑完只是人家会以为这是找茬。
叶思朝冷脸惯了,是小时候从家里带来的毛病。
听见那个记者抱怨之后,他顺手搜了一下相关资料,又顺手打印出来,整天无事可做也要找些事情打发时间。
楚州大学复印件上几个字攫住他的目光,脑子里划过一个名字,那人正是楚州大学的副教授,兴许可以帮下忙。
手机已有些冰凉,握在手中他才发现自己没有开空调,而且还只穿了一件衬衫。
手指有些僵硬地划到全部通话的最上头,标着花想暮的号码下一连串的通话。貌似这只手机除了和公司里的人联系就是和花想暮了
触及联系人后通话界面没跳出来多久,这个通话在还没来得及完全放出音乐时就被接起。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袋里的路已经从报道转到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上,比如:比上次又快了些,明天没课要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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