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将下人都谴下去, 走到床边看了看仍旧昏迷的阮文琴, 在调换蕊儿和文琴之前, 她早就照着蕊儿背上的记号, 在文琴背上也刻了一个, 所以她不怕被慕容溪查看, 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她带着慕容溪走到一旁的屋子,突然就朝慕容溪跪了下去。
阮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慕容溪疑惑问。
廖氏酝酿了一下, 挤出了豆大的泪珠,请娘娘饶了文琴!
慕容溪看了一旁的陈嬷嬷一眼,没出声,她何尝想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皇上近来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竟注意到了阮文琴,两次三番暗中让人查证阮文琴的身份,要不是她暗中压着,事情早就暴露了,她必须要趁皇上发现阮文琴的身份前将阮文琴除掉。
娘娘,就算是杀了文琴也无济于事,当年的事情知情的人不少,要杀得全部杀掉才行!廖氏继续道。
慕容溪捏紧手指,确实得全部杀掉才行,可是眼下皇帝起了疑心,如果在此事动手必定引人起疑,她深吸一口气说:阮家于本宫有大恩,本宫怎么会恩将仇报呢?你就放心!
廖氏当然不放心,这个女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手,更何况阮家是太子真正的亲人,她肯定会担心太子登基后阮家威胁到她的地位,所以除掉阮家人是迟早的事。
她之所以让儿子去收买江湖杀手回来杀蕊儿那个贱丫头,一是想借此除掉阮家真正的公主,二个就是为了让慕容溪承受一次丧女之痛,从而打消再杀文琴的念头。
接下来
廖氏磕了个头说:臣妇知道娘娘仁义,但这件事情若是让人知道了,我们一样得死。
这慕容溪也知道,皇帝既然起了疑,不把事情查清楚是不会罢休的,但是她实在也不愿再杀女儿了。
陈嬷嬷看出廖氏的心思,问:廖夫人是有什么妙计解决当下的危机吗?
廖氏犹豫了片刻说:臣妇确实有一拙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便是,本宫与阮家是一条船上的人,在本宫面前,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慕容溪坐下来说。
廖氏又磕了个头,朝陈嬷嬷使了个眼色,陈嬷嬷会意,走到门外听了听,然后打开门,不见一人,这才关上门朝廖氏点了点头,站到了慕容溪身边,廖氏这才放心的小声的说:文琴虽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这么多年臣妇视她如己出,实在舍不得她出事,与其我们这些人整日提醒吊胆,不如
不如什么?慕容溪急问。
廖氏指了指宫里的方向,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慕容溪惊得站起身,心跳如擂鼓,她声音都抖了起来,这、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娘娘,当年的事要是暴露,也是灭九族的大罪,既然做了初一,也不差十五了。廖氏目露狠劲说。
慕容溪捏紧手帕,一时心乱如麻。
陈嬷嬷说:娘娘,奴婢觉得阮夫人的话可行,与其一群人提心吊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博一把,图个高枕无忧。
慕容溪看向陈嬷嬷。
陈嬷嬷再道:娘娘难道真的忍心杀死公主吗?
慕容溪想到那个刚生下来就被她送出宫的孩子,刚刚她那可怜的模样,她就心如刀割,当初决定杀死女儿她也是逼不得已,如今女儿能逃过一劫,她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了的,她想了又想,终是做了决定,好。
廖氏磕下头,遮挡住眼中计谋得逞的畅快笑意。
侠士,刚刚在阮府,阮夫人说的是什么事?荣楚带着蕊儿离开阮府,回到落脚的破落庄子里,蕊儿不安的问他。
荣楚看她一眼,说:你心中所想之事。
她们要弑蕊儿惊得捂住了嘴,她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荣楚见她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问她,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假死脱身了?
我蕊儿也不知道,她现在很混乱,要是不知道廖氏和宫里的人要做那大逆不道的罪前,她或许不会犹豫,可是如今她知道了,她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伙同外人杀害自己的父亲吗?
荣楚已经明白了,说:如果你后悔了,我只收你一半银子,你即刻就可以返回阮家。
不,我不能回去。蕊儿立即就否决了,她若回去阮家人是不会放过她的,而且她死了又还怎么救父亲呢?
荣楚没再说什么,躺在一张床上准备睡觉了,原来廖氏打的是这样的主意,把真正的公主除掉后,再抓住一个母亲疼爱孩子的弱点,借机让皇后打消再杀阮文琴的念头,从而让阮文琴嫁给太子,成为一国之母。
这行人最大的危机就是皇帝,只要把皇帝除掉,他们就能为所欲为了。
当真是好算盘。
只是廖氏怎么也没想到,真正的公主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察觉到了危机,提前脱身离开了。
他看着在四下寻找着什么的姑娘,觉得她确实很聪明,不但能在阮家那样的狼窝里活下来,还能想出这样一个金蚕脱壳的主意,不愧是皇室中人,生来就比常人要有勇有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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