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近一年在滁州的日子,虽然每天都很忙碌很辛苦,但让他感受到了远离喧嚣远离勾心斗角的惬意和舒适,如今要离开了,又要回到那个豺狼虎豹环侍之地,每日在睡梦中都得防着被人害死,他突然有些不想走了。
不过只是想想而已,哪怕前面的路布满荆棘,危机四伏,他也要走下去,因为那里还有他人守护的亲人。
他朝大家挥了挥手,然后看了人群中红着眼眶十分不舍的文月一眼,收回视线,转头大喝一声:驾!
马儿扬蹄狂奔,眨眼功夫就冲出数丈远。
文月追向前,不停的说着保重,她知道,荣楚回去后便又要面临无尽的杀机和危险,如果不改变这个局面,至死方休!
她多希望无时无刻陪在他身侧,为他排忧解难,但目前为止还不能,不过很快就可以了,她会成为他的妻,与他共患难。
一路马不停蹄,披风戴雪,荣楚躲过了数次的杀机,终是在腊月二十这日平安抵达了京城,他带着品一刚入城,就见得父亲荣战,姐姐荣湘以及姐夫贺铮站在寒风大雪中等他,久违的亲人的面孔是那么温暖慈爱。
荣楚驾马向前,在他们面前停下,跳下马来就跪在了雪地里,父王,孩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荣战扶起儿子,忍不住老泪纵横,儿子离开将近十个月,他每天都是数着日子过的,虽然每次儿子的信都是报平安,但他却知道,儿子不会那么平安,这十个月来,他日夜提心吊胆,求神拜佛,希望上苍能保佑儿子平安归来,如今亲眼看到儿子好好站在面前,他才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荣楚拍了拍父亲的手安慰,又朝姐姐姐夫行了礼。
荣湘哭成了泪人,紧紧握住弟弟的手,哭道:怎么才回来?怎么去了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你是不是出去就忘了家里了?
姐姐,我冤枉啊,我哪能忘记家里,我时时刻刻都牵挂着你们的,这不,滁州的事情一了立即马不停蹄的回来了,路上还跑死了两匹马呢!荣楚一边给姐姐擦去眼泪,一边解释道。
荣湘泪如雨下,握着小拳头捶了弟弟几下,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贺铮忙搂住她劝道:好了,弟弟已经回来了,你别太激动,担心身子。说着朝她肚子扫了一眼。
荣楚看到夫妻俩的动作,眸光一亮,姐姐,姐夫,你们
回家说,回家!贺铮忙拍了拍荣楚的肩膀暗示道。
荣战擦了擦眼泪,高兴道:对,回家,快回家,别在风口子说。
骑马太冷了,荣楚弃了马坐到了马车里,被荣湘塞了个汤婆子,又被荣战披了件大毛的披风,贺铮则递了他一壶热酒,荣楚身上的寒意顿时散去,身心温暖极了,他喝了口酒,忍不住咂嘴感叹,还是回家好。
那还用说?荣湘横了他一眼道。
一向温和的姐姐小性子见长,荣楚便更坚定了心中的猜测,笑眯眯的往她肚子扫了一眼,更是高兴了。
真的有喜了?回到南王府的书房,荣楚心中的猜测便得到了证实,他忍不住高兴喊道。
荣湘点点头,一脸母性的慈爱,捂住了小腹。
贺铮拉住他紧张道:小声点,胎还没坐稳,不要让人听到了。
你还好意思说,既然姐姐有了身孕,就不该让她冒着风雪去城门口接我了,你这丈夫是怎么当的?荣楚没好气的捶了贺铮一下,责备道。
贺铮一脸委屈直喊冤枉,我劝了你姐姐无数次,让她在府中等,她执意要去,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姐姐的性子是越发暴躁了,动不动就生气使小性儿,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怎么?你这么快就嫌弃我了?要不要我给你纳几房温柔的小妾伺候你?荣湘立即瞪着他问。
贺铮立即端上笑脸哄道:我哪敢嫌弃你呢?什么温柔的小妾都不如你好。
你是不嫌弃还是不敢嫌弃啊?荣湘没有要饶了他的意思。
贺铮道:不嫌弃,也不敢嫌弃!
哼!荣湘赌气的撇过了头。
荣楚见状和父亲相视大笑起来。
一家子正说着话,气氛愉悦万分,突然有下人来报,王爷,宫中传来旨意,让世子即刻入宫回复赈灾事宜。
愉悦的气氛立即消散,荣湘不悦道:这冒着严寒刚回来,椅子还没坐热,怎么就这么急着要宣进宫去?就不能吃口热茶,吃顿热饭再去吗?
姑奶奶额,一句吧!贺铮紧张的拉住她劝道。
荣湘脸色很是不好的撇开头,但依言没再说什么。
荣战叹道:楚儿,你就先进宫一趟,来日方长,我们一家人有的是说话的时间。
是,父王。荣楚放下茶盏,站起身对荣湘道:姐姐放心,我去去就回,姐夫,照顾好我姐姐。
放心去吧,家里有我。贺铮应下,让他安心。
荣楚自是放心贺铮的,他离开这十个月,贺铮把南王府和姐姐照顾得极好,他不再多言,回房换了件衣服就跟着宫里的人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