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怀念了,这么多年过去,直到今天才又见到她的舞姿。
没有悦耳的音乐,只是穿着厚实的衣物,甚至把撩人的身材都遮掩的严实,可他还是觉得,这是他走过许多山水都没见过的那种美。
他立刻放下背包,熟练的从里面拿出画板等工具,专注的挥动着画笔,画板里的画面渐渐浮出,栩栩如生的雪景,一名少女正站在那里翩翩起舞,她的容颜……
忽然沐赢风的画笔在那名少女脸上停顿,迟迟没有落笔,眼眸幽暗让人无法看出在想什么,最后他动着手腕轻轻勾画,完成了他这次旅途的满意画作。
“赢风,我记得我们曾经也这样,这可是我时隔多年第一次跳舞,这几年我手脚疼的厉害,对了对了!我的房间还有一副你送我的画!”晴云见到他收笔就靠过来,打算好好看画。
沐赢风的画是十分优秀的,按理说画了这么多年,以他的身份和风姿,不可能一直默默无闻,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沐赢风热爱艺术这点,并非嘴上说说。
他随性洒脱,每到一个地方,沿途将喜爱的风景画下,然后就会送给喜爱他画的陌生人,对于他而言,艺术是无价的,可以高雅,也可以朴实,比起收集起来摆在一个房间供人欣赏,他更希望自己的画可以随意挂在普通的家庭里。
这么任性举动,也只有沐赢风这个生活无忧的才做得出,但更多时候你无法讨厌这种纯粹的人,同时也容易深深被吸引,尤其是晴云。
“哎!等等,先别……”看见晴云过来,沐赢风脸上带着慌乱,想伸手去阻挡却已经来不及了。
晴云在看到画的时候就怔住了,她嘴唇一张一合,不可置信的看向沐赢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沐赢风撇过头,常带笑意的脸只剩下焦虑,紧抿着嘴,“我都说了你别看,你要是想要,我另外给你画一张。”
“为什么?”晴云低垂着头,发呆似的看着地上厚厚的积雪,声音小声的轻易被冷风带走。
“什么?”沐赢风听不清楚。
晴云始终没有抬头,伸出手,紧抓着他的衣袖,手背上冒出细细的青筋,看起来狰狞可怕,那张埋在阴影中的脸孔,带着扭曲的恨意。
晴朗脚踩在积雪上,身后有着一连串的脚印,他呼了一口冷气,厚实的衣物穿在身上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寒冷,但完全抵挡不住他对这片美景的热爱之情。
“很美不是吗?”他转过头笑着对沐羽风说。
沐羽风穿着昨晚丢给晴朗的羽绒服,一大早晴朗就特意送过去,就顺便一起出发,中间沐赢风还想跟上来,幸好有晴云这个牛皮糖,转眼一番折腾后,就只剩他们俩人。
他也是被眼前的风景给震撼,黑色的眼眸仿佛被白雪覆上白光,听到晴朗的话才收回目光,嘴角还残留着些许笑意,“是很美,如同一副活着的画卷。”
又来了……这种如同沐赢风才会说的话。
晴朗故作随意的将带着手套的手放进兜里,不会有任何人能看见他紧攥的手,脸上挂上笑容,“羽风哥的形容方式,让我想到赢风了,我想这会他应该找了一处好地方正在作画。”
“这像是他会做的,为艺术献身。”沐羽风说到最后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他弯下腰捡起一支干枯的树枝,也没在意扎不扎手,就蹲着在雪地上勾画着。
晴朗被他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只好凑过去,第一眼他只觉得沐羽风在胡乱划着,后来渐渐的他看出了门道,诧异的看了一眼沐羽风专注的侧脸。
“这是设计草图?”
“恩,我有了灵感,等下画好麻烦你帮我用手机拍下。”沐羽风头都不会说着,手上动作反而越来越快。
晴朗忽然想起在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个茶馆,那里的整体设计就十分别致风雅,难不成就是沐羽风设计的?
他眼帘微垂,不留痕迹的瞥了沐羽风一眼。
很快沐羽风就停下,晴朗拿起手机仔细拍了几张,随后递给他确认没问题,他才把刚才一直想问的话说出口。
“羽风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茶馆设计我一直印象深刻,是你设计的吗?”
沐羽风走在一颗倒在雪地里的树身前一把坐下,拍掉旁边覆在上面的雪,示意晴朗过来,“对,我以前也是学画画的,不过现在已经不再接触,而是在闲暇之余,帮人设计室外规格。”
晴朗顺势坐下,抬头看了看天空,也许还是早晨,阳光不大,透进森林的只有层层白光,他嘴角一弯,用开玩笑一般的语气感概,“哈,那我真羡慕赢风了,有你这么一个好哥哥,他才可以毫无包袱的去做他想做得事情,你说他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地球。”
“你也是一个好哥哥。”沐羽风正色,定定的看着他。
晴朗苦笑一下,手掌撑在树身,摇摇头又抬起头看着天空,他怎么可能是好哥哥?
或许是这里太过宁静,又或许身边坐着的人是沐羽风,晴朗忽然有种倾诉的*,他摘下手套,从口袋摸出一盒香烟,朝沐羽风摆了摆,见他摇头拒绝,才自己拿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吐出的烟雾袅袅升起,又很快就消散不见。
“我曾经很喜欢画画,很喜欢很喜欢,那是一种任何人任何事都比拟不了的喜欢,”晴朗的语气带着令人不由自主屏气的沉重,“可是这份热爱除了给予我快乐,对周边的人却只有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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