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身,消失在了浓厚如雾的夜色之中。
那人没有去追顾祈深,他的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之中,没有任何动作。而后,他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
手机屏幕亮了亮,显示出了几个相同的未接来电。
然后机身震了震,屏幕上跳出了来电人的名字。
姜瑶。
他看着屏幕微弱的光线,是这黑暗中唯一的明亮。他没有接电话。
但耐不住对面的人锲而不舍,他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
你在哪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匆忙并且急躁的女声。
姜瑶搅着杯中的咖啡,几乎要将手中的勺子捏断,她显得有些心有余悸。
以后班是不能去上了,当务之急是想想该怎么杀死那些血族。
你说,是一个血族救的你
姜瑶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他也是你的目标吗
这个问题似乎难倒了姜瑶。她憎恨血族,但是那个血族救了她两次。救命之恩,以命抵命也不为过。
我不知道。她叹了口气,久久不言。
咖啡馆昏黄的灯光,使人有些昏昏欲睡,她觉着对面那人向来温文平稳的目光,此刻瞧着似乎与平时有些不同。
我想办法引出顾祈深,然后我们合力杀死他,你觉得可行吗
我觉得不太行。你的想法太笼统了,我们必须想个细致点的方案出来。
视线相对,一人目光担忧而不失坚定,一人目光深深浅浅探不出究竟。
嗯对了,当初那个在时代广场焚烧的血族,你知道吗姜瑶皱着眉陷入了沉思,我觉得她不是血族,也许她只是个替罪鬼。我怀疑顾祈深魅惑了那个目击者,又或者是其他血族
她不是。
姜瑶没有问他如此肯定的原因,叶维扬也没有说。
叶维扬送了姜瑶回家,两人分开后,叶维扬才回了自己的单身公寓。
电梯抵达了楼层,开门时,有人散漫地靠着墙壁,似乎在等人。
哥,好久不见。见到叶维扬时,他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意。
趁我还没想对你动手时,早点滚。叶维扬态度冷漠地从他旁边经过,没再多看他一眼。
你放着血族伯爵的位置不要,来给这些低微的人类当侄子装儿子的,难道还真忘记了自己身上流淌的是血族至高无上的血脉了
他的话里带刺。叶维扬掏出钥匙开了锁,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你喜欢上了那个叫姜瑶的女人吗
叶维扬开锁的手势极其细微地停顿了一下,却被顾祈深发现了,他脸上露出了一种孩子邀宠般的笑意。
你别碰她。
那可不行噢。她的血香的要命,我喜欢得紧。顾祈深摸了摸唇角,似乎在体会下午的那场盛宴。
别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跟我说话,不想死就滚远点。叶维扬的脸上出现了暴戾的神色,毫不掩饰。
顾祈深打不过他,自然见好就收。
我真的很期待呢。撕破他这个哥哥斯文的面具,打破镜花水月的假象,多有趣。毕竟不管再怎么掩饰,血族生来就具备的暴虐因子是不可能就此消失的。
他身子一动,消失在了窗外。
叶维扬没有转身,钥匙终于插入了门锁之中。
他想起了姜瑶纠结的神情。
如若她知道,她的父亲是他害死的,一定恨不得立马将他挫骨扬灰吧。
姜瑶本想细致些翻看完姜元的笔记,方便消化,然而时间紧张,现在她只能囫囵过一遍。
再往下翻,她才发现自己的血对血族来说便是最好的毒/药,入口醇香,轻则伤筋动骨,气力全失,重则当场毙命。
那晚吸了她血的蝙蝠,竟然就是因此死亡的吗
这样说来,顾祈深今天吸了她不少血,应当也会体虚受损,那明天倒是趁虚而入,杀了他的好时机。
因此第二天姜瑶照常去上了班。
小姜,顾总叫你去一下他那里。余瑜又来传话了,她对这两人之间的奸/情都有些熟视无睹了。
好的。
姜瑶上了电梯,她此刻的心情便如这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
她还是如往常般敲了敲门,得到了回应才开门进去。
我的甜心,你还真是让我意外呢。原本背对着她的男人转过了身,绕着她的周围走了一圈。
没想到,你的胆子竟然这么大。此时他也不掩饰自己的身份了,姜瑶眨眼的瞬间,他竟一下子倒退着飞回了座椅上,盘着腿,垂着一只手,另一只手则支着下巴。
他今天难得地戴了一副金丝框眼镜,敛了邪气,多了几分禁欲感。
因为我要杀了你。
那阵阵低沉,让人耳朵发痒的笑声透过空气传播到了姜瑶的耳膜。
姜瑶仍旧冷着一张脸。很好笑吗
抱歉。是挺好笑的。他又自顾自笑了一会。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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